最后一个匈奴

第十章

林茂森/著

141、县衙  王记客栈  门口  日外
王记客栈门口。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走过。
莹儿奴女提着饭盒走出客栈，大黑紧随其后。
驿丞带领四五个驿卒，围住奴女莹儿。
驿丞故作关切地说：“莹儿，你让我好找啊。这里不安全，走，跟我回去吧……”
莹儿怒目圆睁：“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驿丞冷笑一声：“说得轻巧！弟兄们，给我抬回去……”
四五个驿卒七手八脚，牢牢抓住莹儿不放。
奴女见势不妙，使出拳脚功夫，大打出手。
驿卒们招架不住，只得放开莹儿，“噌噌噌”拔出腰刀，围住奴女。
街上行人围了一大圈看热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无人敢出手相救。
驿丞狞笑着：“小丫头，乖乖跟我们回去，免得皮肉受伤……”
奴女赤手空拳，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忽听莹儿叫喊：“大黑，上！咬断他们的腿。
大黑“汪汪”叫着扑上去，在驿卒中左冲右突，一顿乱咬。
驿卒们防不胜防，“哗啦”围在一起，出其不意，对大黑一顿乱刀。
狗血“咕咕”飞溅，大黑“唁唁”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莹儿见状心疼地扑上去，不管不顾地抱住大黑。狗血和着人血，将莹儿染成了一个血人。莹儿声泪俱下地大哭：“大黑，大黑，你死的好惨啊……”
奴女见惨不忍睹，灵机一动当街大喊：“杀人啦…驿卒杀人啦…驿卒杀人啦……”
街上围观的行人，顿时吓得四散奔逃。混乱中，王老爷带领家丁，手持砍刀木棒，冲出客栈，将驿卒们团团围住：“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强抢民女，杀人越货，还有没有王法？给我抓起来。”
家丁们“唿啦”一下围上来，两个一对，将几个驿卒挟持住，立在地上。
驿丞见无法逃脱，慌忙上前求饶：“老爷饶命，小的们贸然行事，冲撞了老爷，还请老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小的们这一遭，小的们感激涕零……”
王老爷：“你们哪里人氏，为何在我王府门前撒野抢人？”
驿丞诚惶诚恐：“小人是硖口驿丞，前来领这两个丫头回去，不想这两个丫头刁钻，放出恶狗乱咬。小的们只是对恶狗动了刀，并无杀人之意，如若不信，请老爷察看。”
王老爷看一眼莹儿奴女，莹儿奴女向着王老爷，暗自投来求助的目光。
王老爷心中一怔：（闪回镜头：雨淅淅沥沥。甘凉大道上，奴女手提包袱，莹儿身背奴女，在泥泞中一步一顿，艰难行走。莹儿头脸雨水、汗水、泪水顺着下巴流淌。）
王老爷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罢了，她们若愿意，你可以领走。若是不愿意，不可仗势强抢。”
驿丞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是是。”
莹儿、奴女忙上前，跪倒在王老爷脚下。莹儿哭着哀求道：“老爷救救民女，我们另有冤情，回去不得。”
王老爷目光咄咄逼人，看着驿丞说：“看到了吧，你们该走啦！把这死狗弄走，滚！”
驿丞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是是。”
王老爷目示家丁：“带她们到府上问话。”
莹儿奴女急忙站起身，跟随家丁，走向王府。

142、硖口驿府  日内
屋内。驿丞、驿卒甲坐在椅上饮茶。
驿丞放下茶碗：“这口恶气，怎能咽得下去！”
驿卒甲：“老爷，我打听过了，那个王老爷为人忠厚，侠肝义胆，忠孝传家，仗义疏财，他开了一家‘王记客栈’，管住管吃，童叟无欺，那两个丫头就住在‘王记客栈’，每日往狱中送饭。”
驿丞阴险地：“要想得到莹儿，须断了她的念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找个武功高强之人，在狱中……”说着，驿丞手掌砍向驿卒甲脖子。
驿卒甲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点头如捣蒜。

143、县衙  王老爷府  日内
屋内，王老爷坐在太师椅上。莹儿奴女立在地上。
王老爷将茶碗放在桌上：“姑娘，说起来，我们还有一面之缘哪。”
莹儿嗫嚅道：“那天雨中，老爷怜悯我们，叫停马车，带我们来到了县衙。”
王老爷疑惑地：“那硖口驿丞，为何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你俩，向我从实说来。”
奴女看一眼莹儿，莹儿一脸愁云。
奴女抬起头，倔强地道：“老爷有所不知……”
（叠印镜头）
143A、甘凉大道泽索谷，劫匪挥刀砍在铁丹腿上，鲜血从腿上“汩汩”流淌。
143B、铁老爹屋内，驿丞在莹儿胸前乱抓乱捏，将莹儿和奴女揽在怀中，嘻嘻哈哈动手动脚。
143C、雪地上，铁丹奴尔跪倒在香案前，叩了三个头,结为异族兄弟，为保护丝绸路劬力而盟誓。
143D、铁匠棚边，差人蜂拥而上，将铁丹、奴尔套上枷锁，架起就走。铁老爹紧走几步，绝望地呼喊：“铁丹奴尔”，摔倒在雪地上。
143E、硖口古城城门，化妆成羊只的奴女和莹儿，淹没在羊群中，离开了城门。
143F、牢门口，两个狱卒把门。奴女隐秘地将一包银钱塞在狱卒甲手中。
……
王老爷静静听着，若有所思，敲着八仙桌：“如此说来，若非博望侯张大人出面，奏请圣上明鉴，你们亲人方能化险为夷……”王老爷捻着手指，沉思了良久：（穿插镜头：夜晚，一个蒙面人跃进牢房，手起刀落，结果了铁丹、奴尔的性命……）
王老爷突然大惊道：“不好，你们亲人……将有性命危险……不过，要状告官府，可有物证在手？”
奴女：“民女手上有使者和商客摁了手印的绢帕。”
王老爷：“好！若是我备一匹快马，你等敢不敢前去见博望侯张大人？”
奴女斩钉截铁：“民女求之不得。”
王老爷：“既然这样，事不宜迟，你即刻上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说不定你的亲人，还有出头之日。”

144、丝绸之路  陕甘道  日外
陕（陕西）甘（甘肃）道上，偶有车马行人行走。
奴女快马加鞭，跃马驰骋，快马后面，洒阵阵烟尘。

145、丝绸之路  陕甘道  旅馆  马厩  夜内
旅馆马厩。奴女女侠装束，机敏地喂马……

146、丝绸之路  陕西道  日外
陕西道上，车马行人熙来攘往。
奴女快马加鞭，跃马驰骋。
（叠印镜头）
146A、县衙牢房内，莹儿提着饭盒走进牢房。
146B、陕甘道上，奴女快马加鞭，跃马驰骋。
146C、驿府内，驿丞：“找个武功高强之人，在狱中……”说着，手掌砍向驿卒甲脖子。
146D、县衙牢房内，莹儿提着饭盒走进牢房。
146E、夜晚，一个蒙面人跃进牢房，手起刀落，结果了铁丹、奴
尔的性命……
146F、陕甘道上，大汉天使率一班御林，快马加鞭，跃马驰骋。
……

147、县衙  牢房  日内
牢房内。县丞、驿丞跪倒在地。铁丹、奴尔、莹儿、奴女跪在一边。
一位大汉天使率一班御林喧旨。
大汉天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匈奴铁丹、乌孙奴尔，保障丝路商旅朝贡、劬力汉乌结盟有功，着即册封铁丹日勒郡尉，奴尔硖口驿臣。赐婚奴女、莹儿，择日成婚。县丞、驿丞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利令智昏，罚筑长城终。钦此！”

148、硖口驿  泽索谷  日外
泽索谷。
一练西域使团马帮满载朝贡辎重缓缓行走。
一练西域商贾驼队满载货物辎重缓缓行走。
一个拉骆驼的汉子（操着西北风哀怨婉啭儿女情长的民歌腔调）放开歌喉，吼了几嗓子《拉骆子驼》歌：
拉骆子驼，
出远门，
来到了甘肃境。
民风淳，
治安好，
铁老爹还送驼铃。
你看这就是拉骆子驼，
确实是个好营生。
……
歌声引出率领人马巡逻的铁丹郡尉，与率领驿卒护送马帮的驿臣奴尔相遇。
奴尔率卒上前：“铁丹哥，怎么样？”
未及铁丹开口，几个巡兵争先恐后：
“郡尉大人兢兢业业，甘凉大道，太平无事……”
“郡尉大人励精图治，丝绸之路商旅通途……”
巡兵、驿卒“哈哈哈哈”。

149、铁匠棚  日外
棚下散放着一堆驼铃。
一练驼队从棚边经过。
奴女拦住驼队。
莹儿手拿两枚水桶般的驼铃，来到客商面前：“大叔，这两枚驼铃送给你，系在驼架上，好使驼队行进中，前后有个照应……”
客商怀抱驼铃，一边随驼队行走，一边大声致谢：“姑娘，谢谢啦，代我们骆驼哥，向铁老爹问好！你们，是铁老爹的后人吧？”
奴女、莹儿挥着手：“正是──正是──”

150、硖口古城  城门  日外
城门口，商旅川流不息。
一练出关马帮走出城门……
一练入关驼队走进城门……
奴尔和几个驿卒排查值勤。铁丹和几个骑兵来到城门口。
铁丹下马走上前：“奴尔兄弟，怎么样？”
未及奴尔开口，驿卒争先恐后报告。
报告郡尉大人：“硖口驿天下太平，商贸繁荣，城民安居乐业……”
报告郡尉大人：“如今，驿臣事必躬亲，是硖口臣民之福，也是丝绸之路商旅之福啊……”
驿卒、巡兵“哈哈哈哈”。

151、硖口古城  街道  日外
硖口古城街道上，商旅川流不息，街道两边商铺生意兴隆，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荣兴旺景象。
街边，几个女人凑在一起，扭尻子踢腿拍胸子咧嘴，“叽叽喳喳”喜笑颜开：
“听说了吧，莹儿就要出嫁啦，男人就是那个乌孙奴尔，就是我们的驿臣。”
“哟，谁说不是呀！你们没有看见，两个人头对头儿，‘啧啧啧’，那个亲热劲儿……”说着，女人举起双手，将两个大拇指点头晃脑碰在一起，连比带说：“两个人好得跟啥似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该就是呀。该就是呀。那个日勒郡尉就是铁丹，我也看见过，铁丹和奴女，牵手手亲口口呢，‘咯咯咯咯’ 羞死人哩……”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女人们掩着口，眯着眼，笑成了一团。

152、铁匠棚  铁老爹屋外  日外
棚下，设一香案，案上置一香炉，供一块木牌，上写“家严铁老爹之神位”。
走道上五步置一长凳、三步置一火盆、两步置一块碎瓦片，接着摆一张迎亲桌，桌上陈设红枣、冰糖、核桃盘，交杯茶。
城民们说说笑笑，笑逐颜开。
王老爷、翟大爷高声张罗。
王老爷：“乡亲们，乡亲们，请各司其职，我们要把铁丹郡尉与奴尔驿臣的大婚，办得风风光光，红红火火……”
翟大爷：“大伙儿都听王老爷的，等花轿来到，迎亲的迎亲，焚香的焚香，放炮仗的放炮仗，要有条不紊……”
忽听唢呐声声锣鼓铿锵，只见一班乐人吹吹打打在前；铁丹奴尔著新郎官礼服，胸佩大红花，骑马在后；两顶花轿紧随，向铁匠棚而来。”
“噼噼啪啪”的炮仗声中，乡亲们喜笑颜开迎上前。
铁丹奴尔下了马，躬身施礼。几个姑娘服侍两位新娘下了轿。
铁丹奴尔手牵新娘，在众人簇拥下，越过长凳（旁人高喊：新人过坎，一帆风顺），跨过火盆（旁人高喊：新人跨火，红红火火），踩过瓦片（旁人高喊：新人踩瓦，岁岁平安），来到迎亲桌前。
在众人的礼让声、欢笑声、恭贺声中，几个女人伺候着，铁丹掀起奴女盖头，奴尔掀起莹儿盖头。铁丹英俊潇洒、奴女丽质娇羞；奴尔风度翩翩、莹儿温文娇媚。“喂枣呀，喂冰糖呀……”在迎亲客的催促声中，铁丹奴尔分别给奴女莹儿喂了红枣、冰糖（旁人高喊：新人甜甜蜜蜜，早生贵子），喝过交杯茶。
王老爷唱礼道：“新人移至香案前，焚香叩拜……”
两对新人来到香案前，铁丹奴尔点了香，插在香炉中。
看到铁老爹牌位，奴女莹儿“哽哽咽咽”，铁丹奴尔眼圈红红。
翟大爷拉过铁丹奴尔，与奴女莹儿跪在香案前，向着铁老爹牌位，三叩九拜。
王老爷唱礼道：“焚香毕。新人交换信物。”
铁老爹牌位前，两对新人站在一起。
莹儿将一枚绣花荷包，交于奴尔手中。
奴女拿出半枚胭脂玉佩，交于铁丹手中。两人将玉佩高高举起，合在一起：（特写镜头：两半玉佩，分毫不差，天作之合，玉佩上“日月同辉”的完整图案呈现在眼前。）
众人惊得“唏嘘”不已，“啧啧”咋舌，一片喝彩……

153、硖口驿府  日外
驿府大门。门头上，悬挂一块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帛绢。
门框上，张贴一付写着“万里征程欣比翼，百年好合喜同心（横披：“鸾凤和鸣”）”的红对联。
在众人礼让声、欢笑声、恭贺声中，王老爷接着唱礼道：“信物交换已毕，众人簇拥新人，双方步入洞房。”
铁丹牵着奴女，奴尔牵着莹儿，由几个女人伺候着，步入驿府大门。

154、泽索谷  日外
泽索谷，两崖石壁千仞，陡峭欲倾。谷底空旷幽深，石径如练。
一练驼队隐约在谷中行进，驼铃由远及近，清脆悠扬，响彻山谷。

155、泽索谷  帽葫芦群山  山巅  日外
帽葫芦群山，长城逶迤，烽燧庄严。
山巅，铁丹横刀立马，威风凛凛，凝视远方。

2016年7月手稿
2019年9月定稿

 

作者简介:林茂森,曾用名森林,1959年生,1976年工作,研究生学历,中共党员,甘肃省山丹县人。系甘肃省作协、视协会员,张掖市网协理事、市书协、摄协会员。

一生自悟并践行“光荣属于埋头苦干的人,幸福属于艰苦创业的人,真知属于大胆实践的人,成功属于勤奋追求的人”之真谛。工作之余,爱好书法摄影,潜心文学创作,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发表作品,著有论文集《实践与思考》、小说集《人生路》、散文集《生命河》(获全国伯乐文学二等奖)、《森林小说散文集》;《山丹旅游》专集(获金张掖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20集电视文学剧本《天意》、电影文学剧本《最后一个匈奴》分别获甘肃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影视剧本推介奖”,电影文学剧本《路易·艾黎》获甘肃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影视剧本潜力奖”,电影剧本《乡村有爱情》由国家电影局备案立项;发表“大型山水实景歌舞剧”《炀帝西巡》文学剧本、“大型舞台内景历史剧”《苍狼战神霍去病》文学剧本,创作电影剧本《沙漠上的培黎医院》《“新冠”众生相》、微电影剧本《韶华》;即将出版《黑河民俗》(上下编)《金张掖旅游》专集;主编《山丹县域经济社会发展研究》,合编《山丹史话》《山丹放歌》《山丹民歌》《百花池》《焉支山》等。

(责任编辑：月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