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襄阳之老 李肇华 一 有一位老者 涉水而来 他步履蹒跚 衣衫褴褛 赤脚溅起的浪花 洇湿了长河两岸 两岸丛林密布 水草茂盛 老者眸光如烛 左右搜寻 闪电般掠过 每一寸荒芜、原始的土地 忽然 他眼前一亮 豁然开朗 一片河水冲积的滩涂 平展展的 呈扇形 在脚下铺开 向远方奔跃而去 这是怎样的一片滩涂啊 开阔 肥实 生机勃勃 葱茏的草木遮天蔽日 旺盛的地脉铺天盖地 闪烁其中的鹅卵石 有如晶莹夺目的珍珠 把沙石铺满的滩涂 装点得熠熠生辉 欣欣向荣 老者激动了 颤抖着双手抹下眼泪 一不小心 一个趔趄 跌坐在长河边 这激动、疲惫的跌坐姿势 有如林中古木 硬挺 笔直 一股终于找到归宿的欣喜 以及从未有过的轻松 使老者如释重负 老者太息一声 大吼一声 啊啊的吼声地动山摇 长河两岸 水凫惊飞 豕奔兽走 余音不绝 久久回响 老者就坐在长河边 掬水而饮 习水而歌 顺手将一串浩大的生命 拴在长河边 就着清凉、甘冽的河水 把生命 濯洗 喂养 生命鲜活 生命昂扬 生命勃然而发 因了这河水的滋润 生命兀自顶天立地 以人类固有的 凌驾万物的 优越姿势 划破长河 千百年 原始的寂静 并以人类的喧嚣和汹涌 占领长河两岸 于是 这长河滋润的沃壤 第一次有了原始的生命 从此 闪烁着沙砾的滩涂 如雨后春笋般 一一排满 生命的豪壮 以及岁月的沧桑 他们把老者 尊为祖先 把长河叫做汉江 二 汉江 生命的汉江 流金灼火的古代岁月 因为有了生命 汉江 第一次显得如此生动 迷人 水如绸缎 岸垂杨柳 叮咚的流水声 第一次汩汩流过 生命的耳膜 坦荡的胸怀 因为有了生命 汉江两岸 第一次升起了 第一缕炊烟 炊烟缭缭 那么秀丽 那么孤傲 如一面面张扬 鲜亮的 旗帜 在汉江两岸 万木丛中 随风飘摇 冉冉升起 她召唤一切生灵 并告诫一切生灵 以她为中心 向她靠拢 于是 汉江两岸 第一次有了叫做劳作的动作 有了陌生的手势 咿呀的语调 有了篝火 舞蹈 有了 粗狂的号子 粗野的欢娱 以及第一声婴儿的啼哭 因为有了生命 这充满活力的滩涂 ——江汉平原 就这样繁衍开来 有如燃烧的火 那样蓬勃 那样灿烂 以必然的燎然之势 烧向汉江两岸 汲古而今 一发而不可收 他们傍水而居 逐水而歌 溯水而猎 这水边的生命啊离不开水 于是 就有了 水的温柔 水的韧性 以及水的连绵不绝 因为有了生命 男人的粗鲁 女人的呻吟 以及不知名儿的野兽的吼声 在夜幕下的汉江两岸 一望无垠的 慢慢流淌开来 漫无边际的向四周散去 把夜幕下的汉江两岸 填的满满实实 他们兴奋的跳起自编的舞蹈 唱着歌儿 哼着号子 把脚下的泥土抟起来 把泥土和稠 筑实 围在篝火边 把篝火圈起来 把围着篝火跳舞的人们圈起来 也把 喧嚣和激越 雄壮和亢奋 圈起来 就这样 一块补网晒鱼的地方 一块分拣野兽的地方 一块围着篝火跳舞的地方 就有了一个令人遐想的名字 她叫古老 也叫襄阳 襄阳 多么诗意的名字 一个地名 一座古城 更像上天有意跌落的珍珠 稳稳实实的 镶嵌在 广袤的江汉平原上 那么苍凉 那么古老 那么壮阔 那么坚韧 有了生命 才有了人类 有了襄阳 才有了古老 三 古老的襄阳 生生不息的古城襄阳啊 千百年来 默默的 深情的 依偎在汉江边 喝着江汉的水 吮吸着汉江的精华 时而亢奋 时而激越 时而雄风万丈 时而壮怀激烈 像一本发黄的古书 又像一棵参天古木 巍然矗立 迎着汉水的潮头 追赶着汉水 峥嵘的岁月 一群人从古代走来 从汉江走来 从汉江平原走来 风风火火 生生烈烈 带着豪爽 带着粗犷 带着大嗓门 一代又一代 一起走进古城襄阳 走进襄阳的锦绣和刚烈 他们就是汉江之子 赤诚坦荡 泼辣火爆的襄阳人 那一刻起 在历史赋予的 每一个黄金时段 他们都恰到好处地 一一书写 他们应有的英勇和豪迈 或高歌 或悲壮 或建功立业 或躬耕陇亩 或轰轰烈烈 或淡如逝水 或坐而论道 或禁中清谈 历史恒定的 标榜的 成功或失败的尺码 都不能改变 喝汉水长大的襄阳人 一往无前 义无反顾的书写着 襄阳的壮丽 和进取的辉煌 2012.4.10.
(责任编辑：人人文学网 )
|
开创文学新风尚 引领写作新潮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