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灯

 
                        暖春闹春旱  溪断母摔倒

    拐子坪是幽兰出生成长的地方，是一块美丽的高山河谷开阔地，虽然看不见高山日出彤红的壮美景色，但抬头就能看见早起的太阳将第一缕霞光投射到西边银山顶的风景，也是极好的。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在日出的东方往后翻过几座山就是传说中的铁坪山。
    在只能靠人力肩挑背扛运送东西、实物交换讨生活的年代，山上的乡亲将土豆、玉米背下山交换大米回家，禁止砍伐天然林后，农家主要经济收入是靠种药材、卖肥猪养活家口。山高坡陡、山路崎岖，负重的乡亲息憩时将手撑的拐子随机一柞，靠在背兜底，临时放松一下沉重的肩膀，擦擦汗、喘口气。拐子坪是乡亲们集中休憩的处所，下山的人到了拐子坪长舒一口气“终于到山脚了”，一排排拐子组成一道别致的风景，“拐子坪”由此而来。幽兰是看着乡亲们背来背往、互帮互助，看着女人当男人用、女人也能饮烧酒，在浓浓的乡亲情、开心的穷日子中长大的。
    时代变迁，现在已实现村村通公路，幽兰也像拐子坪养育的儿女们一样进进出出、来来回回，降了海拔、进了城，住过高楼、浴过海，可是作为一名漂流的浮萍来说，拐子坪才是她魂牵梦萦的地方，根依然生长在老家。
    拐子坪的山林今年绿的特别早，万象回春、万木萌发。往年春节后总是要下几场春雪的，今年却不见了春寒踪影。春日暖阳热烘烘地照在身上，恍惚已然到了初夏，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脱下冬装垫在地上伸个懒腰、打个盹，将满眼的春绿装进心里，任由丝丝杨柳风拂面，酐畅淋漓地呼吸天然氧吧的空气。疲倦的她一人回到老家，希望就这样躺在春日画卷里，把自己定格成春天的一个音符、不再醒来。
    油菜花香沁人心脾，勤劳的蜜蜂嗡嗡歌唱，满面沧桑的老父亲乐开了怀，期待他养的蜜蜂产的花蜜能有个好收成：“娃呀，我和***岁数大了，也帮不了你们啥忙，但不给你们添乱，看今年的天气不错，蜂蜜能有个好收成，你们就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顾好你们的小家就行，回城去吧。”
    “唉，好。”
    幽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春旱却降临了。
    太阳东升西降，早出晚归，地表面的水分全部蒸发，土壤干裂，连庄稼地边的一条溪水都干断了，这是一条曾经推动石磨的溪流，从未断流过。父母不知道啥叫全球变暖，只知道旱灾降临拐子坪了。看到地里栽种的青菜、厚皮菜缺水耷拉着头，他们决定收集自来水浇灌，干旱造成自来水的压力不够水量少，父母一收集下游的几家便没有水进，于是矛盾迸发了，几家人围着父母大吵大闹了一场。
    饮水思源，父母很难过乡邻的为难。拐子坪的自来水池只是两块简易的用石块水泥砌的小过滤池和小沉淀池，经常漏水，村里的壮劳力都忙打工赚钱去了，人情味也淡了，很少再互帮互助，出外干活是讲究论天收钱的。平常都是父母默默无闻地去维护：清落叶、除杂质、堵漏洞、疏管道。现干旱缺水惹人怨，父母一合计决定以德报怨，扛上锄头上山寻找新水源引入自来水池，增用加水量，保证大家有生活用水外，还有余水能浇菜。母亲在挖引水沟时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大石头，随滚落的石块摔下山坡，当场昏迷，吓坏了的父亲联系一面包车一路颠簸急送到县医院，紧接着又被转到市医院，幽兰一行赶到时父亲已哭成了泪人。煎熬了一周，母亲却没有醒的迹象，经专家会诊为植物人。
    “我们把***送回家去休养吧，咱家经济条件有限，在医院的花销太大，她本来就腰椎尖盘突出、腿脚疼，这回可以好好地休息了……”父亲哑着嗓子说。

                         夜半梦高人  指点点心灯

    回到拐子坪的家，安置好母亲已是深夜，劝解宽慰父亲休息后，幽兰靠在母亲的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幽兰看见拐子坪薄雾环绕，东方渐红渐白，自己突然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像风筝一样飞到了半空中，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随着一道亮光飘然而至，开口说话余音绕梁：“你父母皆为至善人，平日在村里义务修桥补路，引水助人，广接善缘，好人必有好报，善缘开花结善果。你母亲只是暂时神游外出修行去了。父母乃人之本，人乃以孝为先，孝为德行之门，德为成事之本。需要你用孝心为她点亮一盏回家的心灯，照亮回家的路她就可以醒来了。”
    “鸦雀反哺，羔羊跪乳，动物都知道孝敬父母，报答父母如海深、似山重的恩情，何况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呢？尽孝道是做子女的天职，孝是人的一种天性。我需要做些啥呢？”
    “通常点心灯都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磨炼和考验，你要做到耐心、慈心合一，戒浮燥、烦燥。扫除心灵蒙上的灰尘。”
    “这个我能做到，我妈生我养我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那我到哪里去点呢？”
    “荣华花间露，富贵草上霜，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到铁坪山去，自会有人助你一臂之力，找到地方，在彩虹高挂之时，点亮心灯……”老者慢慢地飘走了。
    耳边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幽兰睁开了迷糊的眼睛，天已朦朦亮。赶快去把梦境一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叹口气：“我小的时候倒是听老辈人讲过类似这样的故事，但是连现代医学都解决不了的事，你只是做了一个和传说故事一样的梦，哪能当真？这几天蜂子就要分家了，往年是你母亲帮我招蜂，今年就只能靠你了。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同意你去铁坪山试一下。”
                           蜜蜂忙分家   招蜂练耐心
    幽兰的父亲从小父母双亡，寄靠在家族亲戚表兄家长大，因此从未上过学，全靠一身蛮力，老实本分过日子。摸索着按老传统的方式养蜂，每年一到春末晴天午时蜜蜂就会自然分家，拐子坪山林茂盛、树木葱茏，蜜蜂喜欢息在高高的树干阴凉处，这给幽兰的父亲招蜂带来莫大的危险和麻烦，预制的竹梯高度是不够的，还需要临时在树杆上用绳索绑上横木条攀升才能招到，树下需要助手上传招蜂的工具。幽兰的父亲已六十多岁，爬树也不再敏捷，横梯绑的不牢会下滑造成摔倒的危险，甚至绑了半天的横梯，临了临了，蜂群却飞走了，在这个季节漫山遍野都是别人家安的诱招蜜蜂的空蜂桶，早有侦察蜂踩好了点。养蜂人也遵守老辈人定下的规矩，蜜蜂进桶就是别人家的财了。
    养蜂也分老式养蜂和新式养蜂两种，老式养蜂就像幽兰的父亲这样将蜂桶固定在家门口，让蜜蜂自由外出采蜜，自然分蜂；新式养蜂则改进蜂桶的功能，人工观察，手掐蜂王包，人工分蜂，人工辅助喂养。所以老式养蜂的花蜜天然、纯正，但产量少、靠天吃饭，新式养蜂产量高。 幽兰的父亲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学习新式养蜂的技术对他来说难度不小，他也不愿意“进步”：“买蜜的人也不容易，纯天然的蜜才真正对人的身体有好处。”
    管理蜜蜂是一件苦差事，要随时清理蜂桶内的寄生虫，驱赶入侵偷吃蜜的野蜂。蜜蜂分蜂时人要一刻不离地守在旁边，密集窜出聚陇在蜂箱外，嗡嗡声阵响，然后成堆悬绕盘旋飞走找树息歇。人要跟在后面追，确定蜂群息歇的位置，抓紧时间招回，不然蜂群就会飞走，变成别人家的财。在分蜂的正午时间阶段，人是没有空闲吃饭的。
    招蜂需要毅力和耐心，虽然有专业的服装，但还是避免不了被蜂蜇，分蜂时的蜜蜂尤其具有攻击性，幽兰的父亲养了几年蜂，每每被哲得头昏脑胀，依然忍痛坚持。幽兰更逃脱不了蜜蜂的进攻，脸、手、脚都被哲，幽兰的父亲赶忙帮拔出蜂针，涂抹上肥皂水，但整张脸肿胀得厉害，眼睛肿成了一条缝，手和脚肿成了胖馒头，并且奇痒无比。路过的乡邻撞见，哈哈大笑：“人奶可以止蜂毒痒，张家媳妇正坐月子呢，去找点奶水抹一下嘛。”
    天然奶水敷面，不错！不错！继续招蜂！
    养蜂也是为了安身立命，无奈的时候，能达观一笑，是一种境界。
    蜜甜，是因为苦尽甘来。

                           行走铁坪山  龙门阵助兴

    春雨贵如油，终于下雨了！虽然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暂时没了妈妈的温暖。但是老屋，青石土路，在这一季的绵绵细雨中，还是显香那么温馨，那么怀旧。拐子坪的春天极美，各种不同品种的山花此起彼复地次第开放，路边的青草小花相拥相依、春意阑姗。再美的春光也必然的流逝。想到母亲幽兰不禁伤感起来，明年春天还会来，但不可能还有原样的风景，少了母亲操劳的身影和关爱的话语，家也缺少了欢乐。
    幽兰推开窗户、打开房门，让母亲也呼息一下带花草清香的空气。一边为母亲翻身、按摩，在心里祈祷母亲能早日醒过来。一边自说自话地和母亲聊起家常来：“老妈，您快点醒过来，咱家的鸡跑到阿娘家的地去啄菜吃，阿娘冒火了，所以这段时间都只能关到圈养了。咱家的猪也翻栏跑出来撒欢，拱了三哥家的地，可把我们撵惨了。哈哈，您看亲手养大的这些家禽，趁您休息时居然造反，鸡学会了偷菜，猪学会了跨栏！还好猫还没学坏，我给您说一下大黄猫的趣事，老爸冲偷吃腊肉的猫吼了一顿，说它只晓得吃现成的，自己懒惰不抓老鼠吃，再偷吃懒惰就不养它了。嘿嘿，晚上老爸在沙发上打盹时，猫咬了一只大老鼠叼过来，站在茶几上头一扬“砰”的一声将老鼠抛在了老爸的身上，惊醒了的老爸感叹猫有灵性，听得懂人话......”
    收拾好母亲的换洗衣服，幽兰端到河边去洗，现在家家户户都用洗衣机，在家里接点水在盆里清漂，但幽兰觉得机洗的洗衣粉味重，还是像母亲一样直接在河边手搓，淘漂出来的衣服凉晒后溢满阳光的味道。正全神贯注地埋头洗衣服时，突然“咕咚”一声，有人朝河里扔了一块石头，溅起一滩水花。
    “哈哈哈，你洗的好专心哦，我在你旁边站了好久了。”快嘴芳在一旁咧开嘴笑弯了腰。
    “芳姐，好久没和你一起耍了，最近在忙啥？”
    “老样子嘛，就忙一些备种、备料的事情，很快就要农忙了。刚才我去看了一下你老妈，听你老爸说你想抽空到铁坪山去一趟，刚好我要去还个愿，约好了银厂沟的花枝、秀莲搭伴明天早上一起去，你回家准备一点干粮，备齐朝拜的东西，明早我们来喊你。”
    位于宝兴南部的铁坪山，距县城穆坪镇28公里，面积约80平方公里，景色秀美，古老的传说，世代相传。古人曾云:先有铁坪山,才有灵鹫山,后有峨嵋山。
    从拐子坪出发上铁坪山有方向不同的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走干溪沟、一条走庙子沟，快嘴芳要顺带稍一些新品种的种子给亲戚家，所以带队走庙子沟上山。
    一行人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地走到崖子口，花枝脚下一滑，右手胡乱一抓，被毛草割破了手指、鲜血直流。临时外出的一行不像专业的探险旅游者会携带急救包，所以没有创可贴，不过难不到众人，快嘴芳赶紧扯了一点苦薅,双手搓嫣，搓出薅汁后敷在花枝的手指上止血，幽兰扯下衣服口袋的内包布交给秀莲帮忙包扎上。清早受点小伤没有影响一行人的赶路的情绪，幽兰仔细地看了一下每片毛草叶，上面都长了一横指甲印记。
“芳姐，我小时候听祖爷爷讲过一个罗因秀才的传说故事，听说毛草叶上的指甲印记就是他留下的，但我那时太小，记不清楚来胧去脉了，芳姐，你知道不？”幽兰问。
    “知道啊，我讲给你们听”：
    传说很久以前，我们祖辈生活的这个地方，天上有12个太阳，每个太阳轮换升降，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种的玉米谷收成好到极致：玉米杆上每一节长一个玉米棒，一株玉米杆上长10多个玉米棒，最神奇的是现在长玉米穗的顶稍在那个神秘年代长的是谷穗，所以到了收获季节百姓忙得无时间休息，要不停地劳作，偶尔打个盹醒来一看，锄头杆上已长满菌子。罗因秀才闲逛时遇到正在收成玉米谷王家媳妇坐在地边哭。
    “王家媳妇，你哭啥子哦？”罗因秀才问。
    “我婆婆让我一直不停地收玉米谷，我努力地收啊收啊，还是收不完。老天爷也只有白天没有黑夜，我再累也要收玉米谷，没有时间休息，呜呜……”
    “你婆婆不让你休息我让你休息。”说罢罗因秀才随手捡起一根竹竿，横起一竹竿打掉了谷穗里的谷子，竖起一竹竿打掉了10多个玉米棒，玉米杆上正常保留了一个玉米棒，一个摇摇欲坠。
    从此以后，玉米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好的玉米能长两个玉米棒，不好的只长一个玉米棒，玉米穗只开花不结果。
    逛累了的罗因秀才找了棵高大马桑树打盹，一翻身从马桑树掉落下来，被毛草划伤了屁股。恼羞成怒的罗因秀才用手拍了拍马桑树：“马桑树儿高又高，我让你再也长不高，长成驼腰腰。”随手掐了毛草一下：“掐你一爪，让你长点记性。”
    所以现在的马桑树都长得歪歪扭扭的，成不了材，毛草叶上都长了一道指甲印。
    罗因秀才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却都知道他去月亮上砍树去了。但传说他具有非凡的本领，据说是他掇掉11个太阳，才有了白天黑夜，自认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可是他却遇到了一棵他永远也砍不断的树，他把左边砍掉走到右边砍时，刚砍掉的地方又长复原了，不服输的他一直砍呀砍呀，砍得天昏地暗，只到今天月圆之夜用眼细看还能看见他仍在努力砍呀砍。
    一行人边走边愉快地说笑，“龙门阵”助行，毫无疲倦。不知不觉已到了铁坪山的山脚，见一山洞，“大家快看对面崖壁上的那个山洞，说不定就是当年孙幺姑娘住的山洞。”快嘴芳说。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拐子坪的乡邻晚间无事时凑在一起，喝点烧酒，下酒菜是“龙门阵”：
    一百多年前，拐子坪生态环境极好，也算得上是神秘的世外桃源。祖辈们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粗壮的树木要几个人手牵手才能围过来，顺河谷的平坦河滩地种的是水稻，山坡地种的跟现在差不多的作物，主要是玉米和土豆，民风纯朴，大家勤劳善良。不像现在自然灾害频发，山崩水流时有发生，顺河水田早就冲没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原始森林里的动物多，狼、猴子、野鸡也多。尤其是野鸡，傍晚女人在家烧开水，男人外出片刻就能打回野鸡当下洒菜。
    当时拐子坪的大户人家姓孙，户主满脸麻子，人称孙麻子，孙麻子为人刻薄，对家里雇用的长工短伙非打即骂，并且克扣伙食，他家给雇工做的菜长期只放盐不放油，对村里的乡亲也是铁公鸡一枚，凡事只许进不许出。他家的孙幺姑娘模样俊俏、心地善良，机智地舀了一碗汤泼在自己的白衣服上，拿去给孙麻子看：“沷汤如沷水，人在做，天在看，缺盐少油的伙食会让工人无力干活，存储的存粮再多也无意义，只能养更多的老鼠，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希望你长命百岁，而不是被众人戳断脊梁。”孙幺姑娘还经常偷偷地背着孙麻子接济乡亲，对青黄不接时节缺粮食的悄悄放粮，对病急缺钱的把自己的私房钱无偿赠予，乡亲们都称赞她有一副菩萨心肠。
    孙幺姑娘家有一个正值当年的长工王路，王路自小父母双亡流落到拐子坪，为讨一口生活就到孙麻子家当了长工，一晃已长成了英俊小伙，干活敏捷灵活，一人顶俩。也算与孙幺姑娘青梅青梅竹马。两个年青人相互吸引、互生爱慕，但是孙麻子横加干涉，坚决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棒打鸳鸯，无奈之下孙幺姑娘和王路外逃，俩人逃到铁坪山脚的一处岩洞里藏起来，岩洞在山崖的半山腰，王路采了一些藤蔓当绳梯顺崖而下。饿了就采些野果充饥，几天后孙幺姑娘被饿的头昏眼花，王路决定回村里找点吃，怕别人发现孙幺姑娘的藏身之处，遂收起了藤蔓绳。在天黑返回时心太急不慎掉下悬崖身亡，孙幺姑娘被活活饿死。后来，村子里就经常出现饭做好盛到碗里后不见了，大家都说是孙幺姑娘太饿拿去吃了。
    从拐子坪到铁坪山十多公里的路程，一路景色宜人。十多公里云中画坊，撼人心魄。晴天行于其间，一边是晴空万里，诸般风物一目了然让人心旷神怡；另一边却是云叠雾绕，浮云翻滚，让人浮想联翩。看到了箭竹垂露，知道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快嘴芳招呼大家休息，吃点干粮补充体能。
    放眼望去，对面银厂沟已处于脚下的位置，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平常在拐子坪仰看的银厂沟的最高峰银山顶又是别样的风景。
    银厂沟是拐子坪人每年最先见到“银色”的地方，高耸的山峰最先覆盖积雪，清晨在东升的橘红色日光映照下，金黄金黄的山峰更加神秘。对于生活在大山区的人们来说山高沟多不足为奇，能保持向往和传说的还只有银厂沟：相传有俩好兄弟结伴带猎狗进沟打猎，在厚厚的积雪中穿行口渴人困，偶见一山洞遂进去歇息，惊见洞内银光闪闪，细看竟然是一个银洞，储量足够开一大工厂，俩人大喜过往，忙取下随身携带的弯刀掏挖起来，但毕竟俩人的力量有限，能随身带走的不多，遂将猎狗拴于洞口，回村报喜讯。众人盛兴前往却再也找不到银洞了，找到东山听见猎狗在西山叫唤，赶往西山听见猎狗又在东山叫唤。银洞遂成了迷，但银厂沟由此得名流传了下来。

                    点亮愿望灯    家和万事兴

    休息了一阵，一行人继续向上攀登，两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灵秀铁坪十大看点:干溪水韵、珙桐鸽影、云中画坊、箭竹垂露、仙童日出、坪顶云海、杜鹃长廊、天坑神阵、老树春秋、天梯云路。
    阴天行于其间，抬头望去，细看是云在山中，再看是山在云中，参天古树点缀其中，恰似好大一幅水墨国画。站在仙童岩边，朝观日出，暮赏云海，春看山花烂漫，夏沐林间绿风，秋望层林尽染，冬赏冰雪皓月。天造地设的自然风光定会令人神清气爽。
    都说拜佛要心诚，但幽兰想起了小时候在煤油灯旁听的故事：
    一老汉欲过河沟受阻，看见旁边破庙里有一尊木雕菩萨像，遂抱起放倒在河沟上当便桥过之。一老妇路过见状大呼“罪过，罪过，咋个能拿菩萨当独木桥使呢？”，赶忙上前将菩萨扶起背回家供奉，谁料该菩萨发难，老妇病倒，怒问菩萨为何欺善怕恶为难自己。菩萨说“那个老汉太恶了，我不敢惹他，害怕被他柴火烧掉!你既然愿意供奉我，就要保全我的颜面，我被欺侮了，不为难你我找哪个维护我作为菩萨的尊严呢？”
    呵呵！菩萨也有欺软怕恶的。但不会欺负善良的人吧，阿弥陀佛……                                                                
    “快看，快看石娃娃岩那边出现彩虹了，现在不是夏天啊，咋会有彩虹哦？”芳姐惊大了嘴巴。
    幽兰的心狂跳不止，果然出现了奇迹，带头飞奔穿过杜鹃长廊、天坑神阵，向看仙童日出的东方跑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名老者气定神闲地坐在石娃娃岩旁，手摸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彩虹。见一行人冲了过来，连忙摆手示意：“莫急、莫急，这里岩高峭陡，危险、危险，不要一不小心掉下悬崖去。”然后扭头对幽兰说：“我知道你要为你母亲点心灯，已经在此等了半天了，把你带的莲花灯拿给我帮你点亮。你好好地虔诚祈祷……”
    9盏莲花灯挨个亮起来时，彩虹已慢慢隐去。
    老者对大家说：“做人一辈子，人品做底子。做人德为先，待人诚为先，做事勤为先。面对危难的时候，泰然一笑，别把负面情绪带回家。积极的人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无论时代如何改变，别改变善良本质，别小看修桥补路的小事。我已看了我该看的风景，是时候离开了，各位上完香还完愿也回吧，春耕秋收，祝愿大家今年都有好收成。”说完老者消失在天梯云路中。
    众人在惊诧中慢慢回过神来，各自前去完成自己的心愿，结伴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幽兰的父亲听到门外的说话声，三步并着两步地跑了出来，兴奋地对大家说：“幽兰，***妈醒了！”
    大家一起跑进去，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
    “妈妈，你睡了好久好久了，醒了我们家又圆满了。”
    “我没有睡，我一直在飞，飞得实在太累了就停下来歇一下，一歇就醒来了。”妈妈说。
    “哈哈哈……”大家笑了。
    空门禅师有首诗偈：“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