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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土地
李冬 通州有个永乐店镇，镇内有个半截河村。一条凉水河，蜿蜒而过，站在河里的大石桥上，河北省的田野尽收眼底。这个村落，水多、地多，却是一块风水宝地。这是故乡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不知养育了多少代勤劳俭朴的故乡人。演译了多少可歌可泣激动人心的故事。 诗人贺敬之写过一首回延安的诗，其中有一句是：“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贴在心窝上”。这自然是诗人感情奔放时的夸张说法。但我每次回到故乡，总要走进田野，捧起一把湿乎乎的泥土，仔细地端详，闻一闻它那淡淡的香味。过去人说：“穷家难离，热土难舍。”家乡的泥土，是带着深厚感情的热土。我虽然早已离开了这片热土，但对它的思念不仅丝毫未减，而且对它的敬重却越开越深厚。每次捧起这把乡井土，我对故土那绵长的思绪便扯出了线头。那感情的潮水，也就好像打开了闸门，奔泻而出了。 家乡的老人们，常用“薄碱沙洼”四个字来概括我的家乡土。这也正是过去年代的实际情景。但是，到我懂事后的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我眼中故乡土地，其特点，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一个是“碱”字，一个是“洼”字。全村至少有一半是盐碱地。没有一处不是洼地。在盐碱地上种庄稼，尽管只种些糜黍、牛腿高粱一类的抗旱作物，也只是“种一葫芦收两瓢”的绝对低产。洼地怕涝。夏日里的一场大雨，庄稼地里的积水齐腰，原来的一片绿野，霎时成了“一片汪洋都不见”，一年的收成也就算泡汤了。我不解，我故乡的祖辈，是靠着怎样的坚强的意志，在忍饥挨饿中熬过了成百上千年？我只知道，童年时村里常常唱起的一句民谣：“半截河，两头长，除了小庙没瓦房。”还有一句，更为苛刻：“有女不嫁三垡半截河，稗子饽饽蚂蚁箩。所说的“蚂蚁箩”就是只筛粗面的箩。地里不打粮，吃糠咽菜，并非夸张。，村民们连饱饭都吃不上，哪里还能盖上新瓦房？ 人常说：“大地是人类的母亲”。子不嫌母丑，故乡人依然热爱着这片土地。春天，盐碱地上一片灰白，覆盖着半厘米厚的硬壳。乡亲们就会用锄和镐，把硬硬的土皮刮掉，推回家去，熬硝煮盐。卖出去，也是土地的一点贡献。到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党和政府带领农民兴修水利，原来的旱田变成了水田，从此，也就把家乡的盐碱地彻底地驱除了。 我总是觉得家乡的土地好像一位神奇的魔术师。改革开放数十年后的今天，那些病怏怏的盐碱地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些荒滩、坟场、沙台子也好像悄悄地飞到了“爪哇国”。放眼望去，是一片肥沃的田野平畴。早春的第一场雨点儿洒过之后，潮湿的泥土散发出阵阵清香。于是，相亲们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很快长出了水灵灵的幼苗。随着夏天一声惊雷的召唤，田里的庄稼仿佛听到了“集结号”一般，一棵棵精神抖擞，争先恐后地往上长。据说，到夜里，能听见高粱、玉米拔节的声音。不过十几天，无边的绿色就覆盖了田野。这是何等神奇？ 至于秋天的果实，其颜色、其香味、其形状、其味道，真正是各有特色，各有魅力，孩童之时的我，不免在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那些普普通通的泥土是怎样把这些鲜美的果实孕育出来的？我问爷爷，爷爷眯着眼睛笑了笑，只说了一句：“也许土地爷会知道的，你去问他吧。”爷爷自然答不出，土地爷爷自然也是找不到的。至今我也还是没弄明白，但我深深的体会到土地的神奇，那普普通通黄土地，仿佛是个童话王国，年年都能写出动人的诗，描绘出绚丽多姿的画。 近日，我又回到我的故乡半截河，我又一次看到了我那魂牵梦绕的家乡土地。他的面貌和装束又改变了不少。原来的田垄，变成了大棚，大棚里蔬菜鲜绿，花卉鲜艳。原来的水塘，变成了鱼塘，塘里荷叶一片碧绿，荷花姹紫嫣红。村东有硕果累累的果园，红艳艳的苹果，黄橙橙的鸭梨，滋溜溜的葡萄，挂满了枝头。河坡上，沟渠旁，长满了速生的经济林。一棵棵挺拔茁壮，直插青天。如今家乡的土地，处处一片生机。其兴旺发达，哪里还去寻找原先的“薄碱沙洼”呢？正沉浸在激动和欣慰之中，偶然碰上了村委主任王大伯。我就就由衷地赞了一句：“咱们村的变化好大呀！”老主任回答一句：“党的政策好，村民肯干，土地给力。”不愧是主任，总结得真好。 “物质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这是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为此，我要讴歌大地，赞美泥土。近来，党和各级政府都特别强调要保护耕地，严禁任意圈占。我觉得这是当务之急，根本之策。放眼家乡这片生机勃勃的田野。我对家乡的土地，更加热爱，更加尊重。我又想到，《通州时讯》上连载的小说《向土地下跪》，立刻激起了我的深情，土地为人们奉献着多少厚爱，即使下跪，也是应该的。想到此处，我又捧起一把乡井土，小心地放进纸袋里。我要带回家去，为的是时时提醒我，提醒我的家人和亲友都来珍惜土地。因为它是人间最可宝贵的财富。自然，我爱家乡的土地，也希望天下人都来珍爱土地，因为我们每个人皆为大地之子啊。
(责任编辑：齐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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