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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湖湘文化的灵魂——读陈惠芳诗集《九章先生》有感

时间:2020-09-18 19:22来源:原创 作者:彭仁满 点击:
探访湖湘文化的灵魂 读陈惠芳诗集《九章先生》有感 彭仁满 刚在网上沉浸完残雪的灵魂小说创作说,又看到陈惠芳的最新九章《粮食》。刚刚读完,沉思遐想着,快递哥的铃声又把陈惠芳的诗集《九章先生》振到了我的手中。 封面是如水的蓝色,张扬着洞庭八百里的
探访湖湘文化的灵魂
——读陈惠芳诗集《九章先生》有感
 
彭仁满

 
 
刚在网上沉浸完残雪的“灵魂”小说创作说,又看到陈惠芳的最新九章《粮食》。刚刚读完,沉思遐想着,快递哥的铃声又把陈惠芳的诗集《九章先生》“振到”了我的手中。


封面是如水的蓝色,张扬着洞庭八百里的波涛。翻开崭新的诗集,都是陈惠芳在我30多年断诗时期写就的我没有拜读过的诗章。心中难免有些苦涩,也为他坚守40年诗歌创作的毅力而折服。
我把《南楚文化探秘》的写作放在一边,花了三四天时间,认真学习《九章先生》,视线直航九章的粒粒汉字。正如他看湘江“注视你,/滔滔不绝的语言,/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打湿了我”。
他的《湘资沅澧组曲》中,我竟然看到的都是南楚文化的辉煌倩影。这部作品,浓墨重彩的都是荆楚文化,也给我的《南楚文化探密》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幽深的洞口。

仔细品味这些诗章,却并不是当今的山水旅游诗,而是作者熟知历史、带着自己思考的一部历史文化的心灵审视诗。历史学家是透过历史的表层写史,诗人是透过历史的灵魂写史,因此有荷马史诗,有屈原《楚辞》,《九章先生》写就的也是湖湘文化灵魂的历史。

残雪说:“伟大的作品都是内省的、自我批判的。”“如果作家的作品能够反映出人的最深刻、最普遍的本质(这种东西既像粮食、天空,又像岩石和大海),那么无论哪个种族的人都会承认她是伟大的作品——当然这种承认经常不是以短期效应来衡量的。”而这种本质是灵魂才能反映的。

看完了《九章先生》,我倒是觉得残雪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以此观之陈惠芳的诗歌作品,应该是基本达到了这个境界的。


作者陈惠芳

根据考古界近几十年的发现,地史时代的湖南洞庭地貌,就是黄帝登熊湘、张乐的洞庭之野,说明南北洞庭湖在那时是河网密集的平原丘岗地带;湖南境内的许多凤凰山、凤凰台的传说都记载了黄帝张乐、凤凰应律的故事,说明黄帝的故事并非空穴来风。史载扬越、三苗等民族先后在此开拓,所形成的祭天、祭地、祭龙、祭先祖的巫文化曾经是湖南文化的主体,楚国统一后与北方的华夏文明开始联体而成一种独特的文化。就像南北结合的一对夫妻,孕育出了《楚辞》为代表的楚文化,成为了蓝墨水的上游,从而把北方的粗犷、现实、直白和南方的温柔、浪漫、含蓄结合到了一起。而春夏秋冬明显的气候特征又把湖南人演变成了不怕冷、不怕热的体质,从而产生了南征北战、战无不胜的湘军;长沙大会战更是打出了湖南人的血性。

洞庭湖广阔的稻田和洞庭天下水,成为了湖湘文化的物质支撑。“湖广熟,天下足”。楚国曾经以湖南作为后方粮草兵源基地,挺进中原,问鼎天下,而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湖湘文化有史可考是从荆楚时代开始的。
 
善待稻子,善待粮食。
我与我们都不会歉收一生。
      ——陈惠芳《粮食》
 
水稻是我们的粮食,也是我们的生命。它孕育了洞庭湖6000年的文明,是有物可考的第一世界文明发源地;因此对水稻的审视也进入了诗人的笔下。

陈惠芳在《粮食》一诗中写道:“稻穗向土地低头,/因为自身的份量。/我向土地和稻穗低头,/与轻重无关。”的确,我们必须向稻穗低头,要敬仰膜拜,它就是我们的母亲。

此首诗中金句不断跳跃,在历史的空间盘旋回绕。“如果我的嘴边,/散播了一把秧苗,/也会长出古铜色的颗粒。”“湘资沅澧。/大大小小的粮仓,/像大地的补丁。”“稻穗的锋芒犹在。/一串一串的手镯,/闪烁着秋天的底色。”“故乡的稻田没有消失,/只是被整理、被归纳,/成了一个厚实的文档。”“长势良好的稻子,/端坐在一望无垠的课堂里,/聆听山水清音。”此诗最后写道:“一粒一粒,/从我的手指缝里,滴落。/亲爱的粮食,/多像我读过的汉字,/微小而势不可挡。/善待稻子,善待粮食,/我与我们都不会歉收一生。”

“善待稻子,善待粮食,/我与我们都不会歉收一生。”这是陈惠芳的心理坦诚,更是疾呼,也是对历史的认定。这是他把思维照进远古文明进行探访的一个视角。

粮食是我们的命根,水稻是湖湘的命根。每到秋天,金黄的稻子都会撒播生命的灵光。
 
如果我迁居于亿万年以后的海洋
连绵不断的章节依然托举着
无与伦比的威严
——陈惠芳《张家界》
 
我不知道为什么陈惠芳把诗集命名为《九章先生》。而他的《九章先生》写的是他54岁的生日;他后来喜欢写组诗,大多是九章。也许因此而故,但也不尽然。而《九章》早就是《楚辞》中的顶梁之作。屈原在此《惜诵》《涉江》《哀郢》《抽思》《怀沙》《思美人》《惜往日》《桔颂》《悲回风》,而怀沙殉国在湘水汨罗江河泊潭。回看陈惠芳《九章先生》的篇章中写了屈原的“浩浩沅湘,分流汨兮”的四水、九江,也写了屈原的“洞庭波兮木叶下”的洞庭,所有内容基本都是屈原曾经游历居住过的地标在诗歌中呈现。是不是陈惠芳心中有浓烈的《楚辞》情节?也许这个情节在他的潜意识里,或者在他的幻梦之中。也许诗人就是就屈原的足迹而定名九章吧。《九章》是楚辞中最辉煌的篇章,想必《九章先生》也能成为新乡土诗的顶峰之作。其实,这本诗集我发现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无论内容、意象、语言、技巧、艺术,都有《诗经》和《楚辞》的影子在其中荡漾。但如果仅仅如此来解读《九章先生》会解读得支离破碎,而不得灵魂的洗涤。

陈惠芳把《黄河的走向》放在首篇位置,是要表达黄河文化是湖湘文化的一支源头么?“当不同凡响的骨灰,/播进滚滚波涛之中,/是哪一种食灰动物,/将成为化石,等待挖掘?”的确如此,“我听到了河段两头的水声,/正来回走动,/哲理性的踱步或停顿,/会诞生一些伟人。”

黄河、长江两条河在历史时空上交融碰撞,在南洞庭产生了中华民族最伟大的两位人物,诗人屈原和毛泽东。因此《南方山脉》也自楚时就挺起了傲骨,“从此,我们以岩浆充饥,/靠火山说话,/靠地震撕裂孤寂与宁静的欢乐,/渐渐成为山脉的一个章节。”《张家界》一诗却如一个湖南铁汉发出“如果需要我死亡”“我立即停止火山爆发/像一枚鱼化石/安静地躺在波涛之外”的誓言,死后也要“沉陷地活/隆起地活”“死亡以壮美的形式活着”“如果我迁居于亿万年以后的海洋/连绵不断的章节依然托举着/无与伦比的威严”。这就是湖南的山,湖湘大地的铮铮傲骨、顶天的栋梁。湖湘大地溶入华夏,靠的就是这种气派。因之杨度就敢豪言:“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湖南人从骨子里都有一种这样的血性,不会承认“南蛮”,因为洞庭文明是领先世界的。

《城头山》可以作证。“一段土墙,改变历史的走向/一粒稻谷,举起时光的锋芒”,“这是六千年的徽章/这是六千年的胎记”,“我寻找六千年的最后一滴水/那是最好的基酒/我只要这一滴/滴在我的血液里/我只要这一滴/点燃先民的火焰”“我宁愿把它当成/一根一根巨大的香柱/燃烧六千年后/积累成我的精神”。此诗之中还有许多刺痛灵魂的诗句,他就用这些带血带泪的语言探访古城的先民。
自豪的6000年历史,作为湖南人当然也会跟着自豪一下的。
 
写满奏折和诗歌的湘水,
漂满桃花和警句的湘水,
在某些段落苦痛。
——陈惠芳《湘江水》
 
针对《里耶》秦简出现的许多历史并无记载“洞庭郡”一名还有其它,诗人挥动诗歌之剑直指历史,反思历史。
“一尊兵马俑,让秦站起/一枚简牍,让秦倒下”“里耶是一枚生锈的图钉/却顽强地将风化的痕迹/钉在自己的手掌里”。我们相信历史,但有时历史却埋没入地下,而诗人把酉水比喻成了酒,里耶就是这个酒潭的封口,埋入地下2000多年的历史终于大白于天下,的确也有一种要改写历史的快感。
于是《湘江水》从长江和黄河的喉咙里“悠然升起”,湘水这条河流中,历史流传的是水神二妃、舜帝、大禹治水、诗人屈原、杜甫的故事,还有柳毅传书的人神爱情;因为汨罗江、因为龙舟,湘水自汉代始就开始了诗河的澎湃。加上唐之后的贬官来到湘地,中国历代的顶尖文豪都前来朝拜屈原、黄陵(二妃)、九疑(舜帝),特别是潇湘八景宋代始成为众多文人的“新概念作文”,乾隆帝也乐此不疲,共同把湖南山水化成了圣地,成就了2000多年湖湘文化灿烂史。初步统计自汉代始至清写湖南山水及古迹的诗歌就达到近3万首。大家熟知的《楚辞》《桃花园记》《捕蛇者说》《岳阳楼记》《爱莲说》等,也都是盛开在湖湘土地的文化鲜花。
因此陈惠芳说“写满奏折和诗歌的湘水,/漂满桃花和警句的湘水,/在某些段落苦痛。”“湘水流,/从名人和子民的指间和肋骨间,/缓缓流过,留下碘酒和勋章。”这是一种灵魂上的审视。在《湘江颂》里,惠芳又纵情而歌:“河流,/就得一往无前地流,/河流就得告别深潭与飞瀑,/河流就得穿越礁石与险滩,/河流就得撕碎投影与浮萍”“流出伤口,/流出惊天动地的传奇”“湘江颠覆无数脸孔,/又漂流无数梦想,/湘江唱着无字的歌,/却叫板所有的字典”;这就是湘江,英雄的湘江、开拓的湘江、创新的湘江、进取的湘江,这就是湖湘文化的灵魂。
 
水太深
比水更深的是
悲愤
比悲愤更深的是

——陈惠芳《汨罗江》
 
用诗歌的方式来探访湖湘文化,首先诗人必须全面了解湖湘文化,这其实一项非常巨大的工程。诗集《九章先生》用了30多年时间,利用记者的身份全面涉猎到了。虽然有些遗漏,但洞庭湖周边的“资源”他都差不多采取到了。湖南独特的山、水、神、人构成了一个文化圈子。对诗歌而言,这更加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因为他必须以诗人的思维对这些发生过(含传说)的、存在着(含考古)的历史要再次进行思索,在触摸和沟通中接通湖湘文化的灵魂。
湖南不但有山有水,更有水神。影响巨大又深入文化的水神是二妃。屈原《九歌》中的《湘君》《湘夫人》,后人称湘妃。曾经位处营田黄陵山上黄陵二妃墓,就是三湘七泽第一胜迹所在。
陈惠芳的《湘》写道:“湘妃追随舜帝/一路泪奔/凋谢在最后一根湘竹下”;《洞庭·斑竹泪》云:“是我的雨水奔涌出我的眼框/是我的悲伤飞溅到斑竹之上”。
而屈原也是水神,端午用龙舟纪念屈原,是自汨罗河泊潭开始的。曾经的河泊潭屈原庙和黄陵二妃庙仅20公里,在汨罗江一北一南,成为唐代后文人墨客朝拜的圣地。
陈惠芳写汨罗江、写屈原,诗集中有许多地方出现。如《洞庭》《湘资沅澧组曲》《汨罗江》《宋玉》等等;特别感人的是诗人穿越历史和现实而写就的《汨罗江》。
“我匍匐在汨罗江边/犹豫了一个晚上/要不要一口气将江水喝完/才能让屈原/水落石出?”;“水太深/比水更深的是/悲愤/比悲愤更深的是/火”;“心被蒸发/只剩下一粒/苦涩的/盐”……诗人喝汨罗江喝出了苦味盐味,也喝出了叹息和哀伤,更喝出了火的激情。
 
诗集《九章先生》精彩如橘子洲盛开的焰火,深沉如湘水大地的地下溶洞,神秘如《神龙架》的原始山林。
玉女二妃的爱情延续在《奔腾的爱情》里,鲜艳的莲花鲜活在诗人的朵儿身上;《鼓舞》跳动的是披“萝”山之精灵的身影;《茶马古道》飘动的是丝绸之路的跋涉……
诗人领悟的是文化的哲思,我们领悟的是诗人灵魂探视的出处;灵魂如梦幻,我们可以跟着诗看到星空,看到黑洞,更会看到阳光。
《太阳九章》正挥洒湖湘大地……
 


 
 
 
(责任编辑:刘雅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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