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娃/著

北方的一个垃圾国里生活着一种叫龙蚯蚓的垃圾虫，他们比蚯蚓多长了四只爪子，身上布满斑纹，看起来很像龙的样子。龙蚯蚓沿袭了蚯蚓热爱泥土的美德，总是默默地守护、耕耘着垃圾国的每一寸土地。

垃圾国里有一只即将成年的龙蚯蚓，名字叫悠悠。他出生在夏至那天，因此他的妈妈茉莉太太将儿子即将到来的“成年生日晚会”命名为“夏至晚宴”。

茉莉太太非常重视这个宴会，早早地就邀请好了参加宴会的客人，并积极展开了筹备工作。喜欢安静的大力先生对儿子即将成年的事实也异常激动，并用独自“丈量土地”——溜达——来表达这种激动之情。因此，在夏至晚宴到来之前，大力先生常常在院子里没完没了地兜圈子。

悠悠盼望着早点过生日，因为他只有过完生日才算真正成年。在他看来，告别童年、成为大人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想想吧！过生日前自己还是个儿童，等过完生日就变成了大人，这难道还不算奇妙吗？

悠悠心里开始盘算起来：长大后，他应该做一件大事来证明自己是个男子汉。为此，他很激动，常常睡不着觉。

 夏至晚宴如期在宽敞的庭院里举行。菜肴丰富极了，有龙蚯蚓们爱吃的各种有机质菜，如腐烂的土豆、白菜、辣椒、豆荚、西葫芦、番茄等（均取自垃圾）。用这些东西掺和一些泥土粉或面粉，蒸出来各种口味的菜团，味道非常特别。

晚宴中途是送生日礼物和祝福的时刻。当轮到爸爸和妈妈的时候，只见大力先生和茉莉太太走到悠悠面前，郑重地说：“祝贺你，儿子！祝你长大成人！”

大力先生送给悠悠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相框，里面镶着一幅画，画上有一棵绿色的大树。

“儿子，你成年了，我专门为你画了一棵树。”

“一棵树？它对我有用吗？”悠悠第一次见到大树，很惊讶。

“孩子，作为龙蚯蚓，心中除了装着大地以外，还要装着树。”大力先生语重心长地说。

“为什么？”

“因为它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也是我们灵魂的一部分……”大力先生说。

悠悠对于树感到既陌生又茫然，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按照传统习俗，一只成年的龙蚯蚓应该得到一棵鲜活的植物。但由于整个垃圾国根本没有活着的植物，所以，悠悠得到的礼物都是没有生命的，要么是塑料花、要么是干枯的树叶、树枝或者干苔藓……

茉莉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哦，要是有一朵鲜花、一棵绿草、一片鲜树叶就好了……”

“是呀！原本自然界的花草树木无数，然而我们却注定无法拥有它们……真是遗憾呀！”大力先生忧郁地说。  

龙蚯蚓大力夫妇的话，引发了一场关于能否在垃圾国种植树木的大讨论。

龙蚯蚓巴先生是大力夫妇的邻居，他满面红光地说：“各位，我听说，在海外，已经有垃圾国在自己的国土上大量种植树木了，甚至还开始建设花园呢！听说，他们的环境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传言！绝对的传言！不可信！”气象学家龙蚯蚓胡先生举着双手，摆来摆去，严肃地说，“根据我对垃圾国气象的了解，任何有生命的植物都难以忍受那里严重的水体污染和大气污染。”

“我完全赞同胡先生的说法。凭我对咱们垃圾国土壤污染状况的了解，植物确实不适宜在此地生存。唉，这都是垃圾污染作的恶呀！”坐在邻桌的德高望重的龙蚯蚓乔爷爷说。

“哦！这可真是太糟糕了！看来我们垃圾国永远都不可能拥有树木了！哦，就更别提建什么花园了。这可真叫人难以接受，真是太不幸了！”龙蚯蚓巴先生的太太非常脆弱，她已经流下了眼泪。

“唉，别伤心了，又有什么用呢？谁不希望门前树木成林？谁不想拥抱蓝天白云？谁不想喝甘甜纯净的水？谁不渴望呼吸新鲜的空气……唉，这一切都是梦想……永远都不可能实现啦！”坐在乔爷爷身旁的作家老魏哀怨地说。

“都怪现在有害垃圾越来越多，污染了我们的环境……”

龙蚯蚓巴先生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便跳起来，大声叫道：“尊敬的各位，我有一个大胆设想，假如在地上无法播种植物，是不是可以尝试在空中建设一座‘空中花园’呢？”

“不可能。”龙蚯蚓乔爷爷一句话堵死了这个构想，“你们好好想想，建设空中花园，泥土从哪里来？还不是取自本土吗？依我们这里土壤的毒性，怎么可能长出树来？！”

 “我有一个办法。”一向少言寡语的大力先生思考着说，“我们何不尝试一下在我们垃圾国西部的沼泽地种植植物呢？听父辈们说，那里曾经是一片丛林，风景如画。”

“绝不可能！逝去的岁月永不可能复返！如今那个已变得肮脏恶臭的沼泽泥潭怎么还能长出植物？”

“听说，那泥潭有棵枯死的沼泽树，张牙舞爪的，阴森恐怖极了。”

“听说，那棵沼泽树上还住着一只黑色的幽灵——沼泽秃鹫！”

“哦！那简直是个不祥的泥潭，那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生长出美妙的植物来！”龙蚯蚓巴先生丧气地说。

大讨论到此结束。大家带着各种设想散去了。

客人们走后，龙蚯蚓大力一家便坐在院子里乘凉。

茉莉太太喃喃自语：“要是我们能拥有一棵树就好啦！”

“是呀！要是我们能种出一棵树来，该有多幸福！”大力先生感慨地说。

“树对我们真的那么重要吗？”悠悠疑惑地问道。

“儿子，有了树，整个大地都是鲜活的。有了树，鸟儿就会光顾，虫子和其他植物都会随之而来……想想吧！它不仅给我们带来生机，同时带来了许多生命……”茉莉太太的眼睛里放射出幸福的光芒。

“尽管我们物质生活富有了，但却远离了植物。远离那个美妙的精神家园是多么遗憾的事……”大力先生失落地说。

悠悠突然感觉胸中燃起一团火，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树找回来。在悠悠看来，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爸爸、妈妈，我想到垃圾国西部沼泽地去，我要亲眼看看那棵沼泽树。”

“什么？你要到西部的沼泽地去看一棵枯萎的老树？”茉莉太太吃惊地说。

“是的，妈妈。尽管它已经枯萎了，但它至少是一棵真正的树，我很想认识它。”悠悠的语气很坚决，“放心吧！我已经成年了，总有一天要出门远行的。”

大力先生沉思了一下，说：“去吧！这对你来说，是一次很难得的经历，但愿你一切顺利。”

“好吧，我为你准备旅行必备品。”茉莉太太说。     

第二天一早，龙蚯蚓悠悠背上旅行包出发了。

邻居龙蚯蚓巴先生看到全副武装的悠悠，从窗子里探出脑袋喊道：“喂！悠悠，瞧你这身打扮，出远门吗？”

“您好！巴叔叔，我要去看看沼泽地的那棵沼泽树！”

巴先生愣了一下，“喂！你……你刚才说要到哪里去？”

“去西部沼泽地呀！”

“噢，你的意思是，非要跑到沼泽泥潭里去才能避暑吗？”

“不，我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树。”悠悠非常认真地说。

“孩子，别做梦了，在我们垃圾国永远都不会再有树了，你大老远地跑那儿去，不值得。就算看到树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我身为龙蚯蚓，如果连一棵树都没见过，不是很遗憾吗？我一定要去。别为我担心，再见！”

这时，龙蚯蚓乔爷爷迎面走过来：“孩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去看看沼泽树。”

“什么？你要去遥远的西部？”

“对，这是我第一次出门远行。只要能看到树，再远都不怕！”

“好孩子，去吧！作为一个龙蚯蚓，心中应该有一棵树。去吧！去认识一下它，它可是大自然的灵魂。只可惜，那是一棵枯萎的树！……”

一个星期之后，龙蚯蚓悠悠克服了种种困难，终于到达了垃圾国西部的沼泽地。

正是黄昏时分，天边出现一片绚烂的晚霞。霞光映照在大片的沼泽地上，将黑色的淤泥染成红色，远远望去像一块红地毯。

悠悠顾不上疲劳就兴奋地跑了过去，结果两只脚被黏稠的淤泥牢牢粘住，脱不开身，吓得他拼命喊叫。

一只黑色秃鹫听到呼救声，飞了过来。“喂！你这个毛手毛脚的孩子，这里是沼泽地，可不是游乐场。”说着，他救起悠悠飞到沼泽岸边。

悠悠第一次见到形体庞大、样子怪异的秃鹫，心里有些害怕，声音颤抖着说：“谢谢您救了我。请问，您就是传说中的沼泽秃鹫吗？”

“是的，我在这个沼泽地已经生活很多年了。”

“您一个人住吗？您没有朋友吗？”

“我喜欢独自享受宁静的生活，有时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噢，原来是这样。”

“你呢？你跑到沼泽地来干吗？”

“我……我是来看沼泽树的。”

“为什么？”秃鹫警惕起来，“一棵已经枯死的老树有什么好看的？”

“我以前从不知道世界上曾经有树存在，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秃鹫先生，我想，身为一个龙蚯蚓，到这里来见识一下真正的树，应该没错吧？”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悠悠。您呢，秃鹫先生？”

“你就叫我文森吧！”

秃鹫将悠悠带到了沼泽中央地带，一棵干枯的老枫树岿然屹立在那里。秃鹫的树屋就建在粗壮的树干上。悠悠站在树上，感觉很紧张，他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如何感受树，亲近树。

“悠悠，它是一棵伟大的树！你无法想象它的胸怀有多么博大，它的爱有多么深沉……它给我的诗带来了许多灵感。”秃鹫说着，抬起一只翅膀，轻轻抚摸着老树那龟裂的树皮。

“文森，你是一个诗人？”

“准确地说，我是一个悲伤的诗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快乐？”

“因为我心中圣洁的伊甸园被毁灭了。瞧瞧，这里又脏又臭！你能想得到吗？上个世纪，它还是一个幽雅美丽的林子呢！”秃鹫的眼睛潮湿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美丽的林子消失了？”悠悠焦急地问。

“听我父亲说，自从这里成为垃圾的填埋场后，灾难之神就降临了。林子里的树落光叶子后，渐渐枯萎，花草也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几乎灭绝了。后来，一棵棵树倒下去化作一堆堆泥……唯独这棵枯死的老枫树没有倒下去。”

悠悠皱皱眉头，说：“文森，我钻进泥潭里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灾难的原因。”

“悠悠，你最好别干傻事，无谓的冒险不值得。”

“文森，那你干吗不离开这里？你有翅膀，可以飞到一个有树有花有草的地方去住呀！”

“我哪儿也不想去，因为我出生在这里。你看，这间树屋还是我爷爷建造的呢！他留给了我爸爸，我爸爸又传给了我，我不能抛弃它。”

秃鹫走进树屋，从书橱里取出一本相册，递给悠悠。里面是一些老照片，记录了沼泽地还是茂密的丛林时的景象。

“啊！我好像呼吸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悠悠激动地说。

“你真的呼吸到了？要用心才行！喏，用这里。”秃鹫抬起一只翅膀，拍拍胸口。

“要是我也能生活在那个生机勃勃的时代就好了。”悠悠慨叹道，“文森，我可以在你家里住几天吗？”

“我很欢迎，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有个伴儿，日子会过得快一些。”

接下来的日子里，悠悠常常坐在高高的树枝上一边听秃鹫朗诵诗歌，一边眺望沼泽地。

有一天，下了场大暴雨，雨水灌满了沼泽地。

看到水面“咕嘟咕嘟”地冒泡泡，悠悠大叫起来：“文森，一定是淤泥底下出了问题。我很了解泥土，我钻进去探个究竟。”不等秃鹫阻拦，悠悠已经跳进水中。

悠悠毫不费力就穿过了又厚又重的淤泥层。越往里钻，他感觉越费劲儿。但他一再给自己打气：“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他穿过了碎玻璃堆，穿过了瓦砾丛……

当悠悠胸口憋得喘不上气的时候，便想钻出地面，呼吸一下。这时候，悠悠却怎么也穿不过挡在自己面前的泥墙了。他扭动着身体，拼命挣扎。糟糕的是，他越是想挣脱出来，身体反而被箍得更紧。最后，悠悠浑身发木，动弹不得……

秃鹫蹲在树枝上等了半天，也不见悠悠上来。他猜悠悠一定出事了，于是立刻回屋换上雨靴，找出一把铁锹。他飞落到刚才悠悠钻进淤泥里的位置，抄起铁锹飞速挖掘。一铲一铲的淤泥被甩上岸，却不见悠悠的踪影。

秃鹫急了，大声呼唤：“悠悠，你在哪儿？快出来呀！……”

这时，奄奄一息的悠悠感到身体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接着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悠悠在一阵眩晕后，听到秃鹫在呼唤他，便挣扎着大喊：“我在这儿，文森。快救我呀！”

秃鹫扔下铁锹，跑上岸，从一只塞满泥巴的塑料袋里救出了悠悠。

“天哪！你怎么钻进了塑料袋里？”

“我……我也不知道。”悠悠一边咳嗽，一边抹眼泪。

悠悠在床上躺了三天，在秃鹫的精心护理下，终于逐渐恢复了健康。

“啊！我终于明白了。”悠悠从床上跳起来，高声叫道。

“明白什么啦？”坐在床边给悠悠朗诵诗歌的秃鹫吓了一跳。

“文森，一定是垃圾里的塑料袋捣的鬼。当植物的根钻进了塑料袋里后就无法呼吸，最后憋死了。就像上次，我不小心钻进塑料里后，就透不过气来，差点没憋死！”

“哦，说得对！肯定是这些密不透气又当不了养料的塑料袋干的坏事。把这些‘坏东西’埋在地底下，真是一个大失误，简直要了植物的命……真不知道那些‘环境专家’们怎么想的！”秃鹫生气地埋怨道。

“那我们赶快行动吧！只要把埋在泥潭里的塑料袋统统打捞上来，这死潭不就复活了吗？”

“嗯，说得有道理。走，说干就干！”

于是，从这一天起，秃鹫和悠悠整天泡在泥潭里忙着打捞塑料袋。他们将裹着淤泥的塑料袋洗干净，用绳子一个个串起来，绑在树干上……

在冬天来临之前，有一大半沼泽地里的塑料袋被清理干净了。尽管每天干活很辛苦，但秃鹫和悠悠却过得非常开心。

寒冷的冬天到了，窗外飘起鹅毛大雪。龙蚯蚓大力夫妇非常挂念出门在外的儿子。

“大力，天这么冷，悠悠也不回来，我真担心呢！”茉莉太太不安地说。

“别担心，亲爱的。等雪停了，我就去找找他！放心，我一定把他找回来。”大力宽慰着妻子。

“好的。我真希望雪快点停下来，我想在冬眠前见到咱们的儿子……”

然而，当晚龙蚯蚓大力夫妇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冬眠。

住在沼泽地的秃鹫和悠悠瞅着下起来没完没了的雪，烦恼起来。

“这雪要下到啥时候？”

“要是再下一个星期，我看咱们整个冬天都别想出门了。”秃鹫懊恼地说。

“那怎么办？我们龙蚯蚓过冬的时候至少要睡上三个星期的觉才行。”

“哦！这可真麻烦！”

突然，秃鹫看到窗外那几串迎风飘扬的塑料袋，两只大翅膀一拍，叫道：“有办法了，咱们将塑料袋一个个缝起来，给沼泽地搭个保温帐篷，不就能继续干活了吗？”

“太好了！文森，你真聪明！”

于是，秃鹫和悠悠将所有塑料袋收进树屋，用针线一个个缝起来。

几天后，一个又大又漂亮的白帐子做好了。秃鹫和悠悠将帐子的顶系在高高的树干上，其余四个角拴在石头砌的台子上。就这样，一个温室大帐篷搭建成功。

雪花依旧肆意飞舞，却无法落进沼泽地。秃鹫和悠悠继续大干起来。

大雪整整下了二十天。

值得庆幸的是，所有填埋在沼泽地里的塑料袋都被翻出来了。秃鹫和悠悠将沾着泥巴的袋子裹进帐篷里，再卷结实，放进地下室里。

化雪的时候，雪水将整个沼泽变成了一个水塘。秃鹫和悠悠在水塘四周挖了几个口子，将沼泽地里多余的水放掉。

“现在，它已经是一块可以自由呼吸的土地了。”秃鹫开心地说。

“是啊！它自由了……”悠悠依偎着秃鹫睡着了。由于太疲劳，这一觉，他整整睡了四个星期，一直睡到了立春那天。

立春这天早上，悠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他走到客厅的时候，感觉脚底下有微微颤动。“咦？怎么回事？”悠悠停下来，四处张望，发现秃鹫正趴在书桌下的地板上，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什么。

“早上好！文森，你在听什么？”

“嘘！听！它正在苏醒呢！”

“谁？”

“老枫树。”

悠悠顿时心头一热，赶忙趴下身子去听。真的有“呼呼呼”的微弱声传来。

“文森，我听到它的喘息声了！”

秃鹫和悠悠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激动地大叫：“我们成功了！”

他俩走出树屋，坐在树枝上。这时，他们又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只见老枫树那黯淡的古铜色皮肤上竟泛出了鲜亮的光彩。

“天啊！快看，老枫树抽新枝了。”秃鹫飞了过去。他简直不敢相信，原先一根芦柴棒似的枯枝上真的抽出了一根嫩绿的幼枝。“噢！他复活了。”

“啊！真不敢相信，它活过来了。”悠悠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接下来几天，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踵而来。老枫树的根在地下翻转、伸展。有时候动静很大，秃鹫和悠悠能明显感到树在伸懒腰、打哈欠。

春风像以往一样，一路走，一路播种。松软的泥潭落进许多种子。没几天，便发出碧绿碧绿的新芽……

当冬眠醒来的龙蚯蚓大力先生和茉莉太太匆匆赶到沼泽地的时候，他俩看到了魔幻般的一幕——嫩绿的草毯上矗立着一棵苍劲挺拔的冲天大树。他们惊呆了：“天哪！沼泽树苏醒了！……”

一阵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芳香的气味。

秃鹫的树屋充满了欢声笑语。

 “爸爸、妈妈，我把树找回来了。”悠悠开心地说。

“是的，孩子，你做到了。”大力先生感动地说。

“不久，我们还会拥有一片森林。”茉莉太太快乐地说，“等到那时，我们可以经常在这里举行‘森林舞会’……”

“呵呵，等到那时，我们垃圾国的环境真的会大大改变呢！儿子，我为你感到自豪，你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这一切。”大力先生赞叹道。

“不，是文森保护了它。如果文森抛弃了这棵树，也许它早就不存在了呢！这是我和文森共同努力的结果。”

“呵呵！悠悠，我的朋友，非常感谢你这么说……”

黄昏时分，秃鹫和悠悠像往常一样，坐在树枝上欣赏天边的晚霞。

“悠悠，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活着的意义。”

“是什么？”

“能够活着真好，因为可以改变世界，还因为这个世界有希望……”

“文森，这个世界会因为你的爱心而变得越来越美好。我很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

“悠悠，能与你结下友谊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呵呵！我再也不是悲伤的诗人了。因为有你，因为有这棵复活的沼泽树，还因为它是一棵希望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