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与近—争吵 杨静一走,黄鹂拉下脸,妈,你太过份了吧。 齐云瑶皱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解释过了,你们那么大的声音,别人怎么听不见,别说我在屋子里,就是楼道里,都可能听见,我听见了,不能装聋作哑。 黄鹂不接受,妈,你听见一回事,跑出来干涉是另一回事 ,请你尊重我,好不好,如果你不能堵上耳朵,也请你沉默。好不好,你这样,我们以后怎么在咱家聊天,你不会希望,我们俩在外面说吧。 齐云瑶有些怒火,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年纪不大,阅历没多少,脾气大得很,动不动,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你们独立了吗,经济没独立,天天喊着闹,决定命运,真是幼稚。 远与近—生气 黄鹂吵不过母亲,上前把母亲推出屋外,妈,我不和你讲了,你总让我们当孩子的理解父母,你们尊重孩子了吗,说一套做一套,我不和你讲了。惹不起,以后躲得起,我要休息了。 齐云瑶望着紧闭的卧室房门,有些生气,有些悲哀。 她本想撞门,可是看看表,已经十点了,这些年,她非常注意形象,就怕人议论,她离婚自己带孩子,如果脾气再坏了,影响女儿的口碑,她不想让别人指点黄鹂。这孩子本就单纯,哪里懂这些。齐云瑶,叹了口气。 齐云瑶开始深呼吸,这些年,只要生气,她就深呼吸,然后数数,数到自己累了,气也消了大半。 远与近—再次 第二天早上,齐云瑶做好了早点,卧室的门开了,黄鹂不用叫自己起床了,她到是吵过了就忘记,现在又是没事人的样子,她坐下来吃早点,吃完了,就说,妈,我要走了。碗我不洗了,今天我值日,要早到十分钟,说完,她拿起书包,就跑了。 齐云瑶看看黄鹂的碗,摇头笑了笑。这个孩子,还是有优点的。上班还知道值日,家里惯,出了门,还知道约束自己。 齐云瑶心情不错。 可是一进办公室,看见贺蕊面沉似水的脸。她知道这一上午又要谨慎言语了。 贺蕊果然脾气火爆。 又打发走了业务员的报销单子,这次的理由,就是今天没时间。下周再说。 远与近—投诉 都以为业务员会认了,没想到,这个业务员,年纪太轻,才上班两年,来公司半年多,是贺总从竞争对手那挖来的,贺总当时就对人家讲过,李浩,你看,我们这小公司有好处,比如没有那么多的层级,业务权限大,有些事,你直接找我沟通,报销的事,非常及时,不会拖着你。你来这里,保证一切顺畅。 李浩进了贺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到是满面春风。 贺总进了财务室,看见贺蕊和齐云瑶,齐云瑶在统计数据,贺蕊看着窗台上的君子兰发呆。 贺总咳嗽了一声,齐云瑶忙站起来,贺总好。 贺总点头。 贺蕊却随意的看看哥哥,继续发呆。 远与近—批评 贺总有些恼,表面上不动声色。贺蕊,你到我办公室来。 贺蕊有些惊讶。 齐云瑶识趣的低头。 贺蕊进了总经理室,并不当回事,随意在沙发上一靠。有事快说,我今天心烦。 贺总有些火了。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这是在公司,要烦回家烦,不像话。 贺蕊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口里不示弱,怎么了,好大的官威,贺总,有什么指示,您老人家请吩咐。 远与近—大吵 贺总点了烟,慢慢的抽着,一会儿屋里就雾腾腾的,贺蕊不耐烦了,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就讲,我不喜欢人家抽烟。 贺总放下烟。你知道你的职责吗。 贺蕊不耐烦,说话就直接些,不要绕来绕去,我不是你的客户。 贺总一拍桌子,你太不像话了,总是卡业务员的报销,你想干什么。那是我批了的,你凭什么拖着不办。你自己心情不好是你的事,不许把情绪,带到公司。 贺蕊睁大了眼睛,就这个,你太小题大做。 远与近—教训 贺总一脸的嫌弃,你懂什么,比如李浩,是我从别处挖来的,看上的就是咱们公司的高效率,要是你不给他报销,他在咱这干什么,你当咱们公司多有魅力。 贺蕊还是没听进去。 贺总火大了,你不要以为是我妹妹,我就不能怎么样你。 贺蕊冷笑,好呀,我到要看看我的亲哥哥,如何公而忘私。 贺总低头,心中在盘算,开除是不行的。 转而换了张笑脸,小蕊,这是咱家的企业,你替我想想好不好,一个好的业务员不好找,人家挣了利润给公司,我们总要对人家客气点,对不对,你算帮哥的忙。 远与近—吃软 贺蕊听了这话, 这才高兴。 你求我,还差不多,好的,下次对李浩,我客气些。 你让他找我来报销吧。 贺总说,那到不用了,我把钱给他了,你回头给我就成。 贺蕊瞪眼,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样,这不合规矩。 贺总一摆手,好了,好了,下不为例。 贺蕊有些不耐烦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贺总说,小蕊,你是个经理,虽然我们是小公司,可也是职场,你也要收敛一下脾气,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专业,对不对。 远与近—点头 贺蕊有个习惯,人家对她三分客气,她就七分高兴,既然 当哥哥的说了好话。她自然不再较真。 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转身要走,贺总叫住她,你到底怎么了,还是为了你那个成了过去时的前夫。 贺蕊脸拉了下来,提他干什么,那么垃圾的一个人,居然还有女人要嫁他,这世界真是奇怪。 贺总看看妹子,既然你瞧他不上,管他呢,就是一个陌生人,你管得着吗。 贺蕊有些恼,我是不想管,可是,她可是了半天,终于说,算了,我不管了。 远与近—劝导 贺总说,有些事过了就是过了,不要纠结了,既然处不下去,又分开了几年,就算了,不要再浪费你的情绪,要是真不舍,就复婚,要是不肯复婚,就放下去,要么自己过日子,要么另找一个。 贺蕊眼圈红了。 她不说话,呆呆的着着天花板的吊灯。 吊灯挺名贵。 可是在贺蕊眼里,没什么价值。 贺蕊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复婚是不可能的,我能想见那是什么日子,就这样吧,随他去吧。 远与近—叹息 贺总看看妹妹,他不喜欢这个妹子。 从小父母重女轻男,没少受这个妹子的气。可是父母一直说,你是哥哥,有照顾她的责任,他不明白,他有义务管父母管老婆孩子,还要管贺蕊,问题是贺蕊不听他的,当年他不同意贺蕊结婚,贺蕊跳着脚说,你管不着,我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你也管不着,你算老几。结果呢,没几年离了婚,他还是要管,外甥上学,到不用他管,但是另找补习老师,是他管。 现在看贺蕊没精打采的,一脸愁容,心中明白,贺蕊是不甘心,又不低头,这个人太纠结,拿不起放不下,看着挺爽快的一个人,其实就是个小女人,骨子里就是。 远与近—开解 想想父母,贺总不能不管。 他上前,拍拍妹妹的肩膀,多大个事,不少吃不少穿的,你模样不差,现在要轻松就一个人过,要结婚,包我身上,不行了去婚介,费用我出,谁怕谁,我妹妹,那是七仙女投胎。 贺蕊乐了,得了,你就骂我傻吧。 七仙女,谁要做仙女,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情世故。 贺蕊心情好些了,好了,我没事了,我今天下了班,疯狂购物。心疼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远与近— 幼稚 对于这种通过花钱买开心的女人,在贺总眼中就是傻子,可是他能讲什么,他媳妇这样,***这样,他妹子这样,他家三个女人,都这样傻。他给妹妹的待遇不低,他母亲的话,多给她些,我少牵挂些,全当你给了我。她没了钱,我还是要给,不一样吗,你还不落好,这样,你落个好,她领你的情。 贺总看看妹妹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贺蕊从经理室出来,情绪明显好多了。 齐云瑶明白,贺总那样的老狐狸,哄哄贺蕊这样的愣头青,还是轻松小事,只是贺总明显的瞧不上这个惯坏了的公主。 可是人家贺蕊有命,有父母宠,有兄长呵护,是命好。 远与近— 购物 贺蕊不喜欢一个逛街。 她说,云瑶,我们下了班逛街。 齐云瑶十次有九次都奉陪。 齐云瑶明白,贺总对财务和行政的事,不管,得罪了贺蕊,还不如主动辞职,贺蕊的财务水准还是不错的,所以贺蕊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她笑了笑,作欢喜状,好呀,听说今天的活动不少。 齐云瑶不感觉委屈,这一生,在离婚时,她没了委屈的感觉,其时她不喜欢购物,看多买少。她是买不起。 贺蕊购物的场地,不是她能消费的,不过去了也好,一些小东西,贺蕊会送她,有时候是丝巾,有时候是小包,这些都给了女儿。上一次是香水,送了黄鹂,黄鹂果然欢喜。 远与近— 感觉 齐云瑶发现,进了销售中心,黄鹂明显会打扮了,也舍得投入了。看见黄鹂的一瓶子洗面奶,她吓了一跳,那个牌子不便宜,不过她没说什么。姑娘大了,打扮漂亮了,一为了工作,二为了找男朋友。 今天这一场,她知道贺蕊肯定不少买东西,她又是跟班了。 贺蕊到是愿意带着齐云瑶出门,她的表姐妹们,奉承她哥,却不愿意敷衍她,陪她逛街,总说她没眼光,人俗气,可云瑶不,云瑶有时候不欣赏她的眼光,会婉转含蓄的说,云瑶这个人不爱打扮,可是有审美眼光。 远与近— 购物 购物果然令贺蕊欢喜了许多,前夫的事,与她无关了,她突然想,是呀,他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我们没离婚,我这样买东西,他早跳了起来。 想到这里,贺蕊得意起来,她毕竟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这多好。不用看一个男人的脸色过日子。 她看看齐云瑶,这个女人,比她大,没她漂亮,没她时尚,可是她从从容容的,平平静静,脸上是温和的表情,她奇怪,齐云瑶,没有烦恼吗。 她突然好奇起来,此时购物不少,她买了两管口红,后来感觉期中一款颜色有些太艳,就给了齐云瑶,齐云瑶,在这种时候,都是微笑说谢谢,然后收下,放到包里,既不会受宠若惊,也不会感到被轻视了。 远与近— 闲话 二人到商场的美食城吃饭,现在商场都人性化了,都是吃饭购物一条龙。 她坐下来,齐云瑶拿起菜单,齐云瑶知道她爱吃什么,点了几样,都是她喜欢的。 二人喝茶,齐云瑶额头上有了汗水。 贺蕊说,你天天到是平平静静的,孩子大了就是好。 齐云瑶摇头,叹了口气,大了更不好,不好管,比你还有主意,说不得管不得。放心不得。 贺蕊一愣,这话好熟悉,她突然想起来,上周日,她记得母亲和哥哥说,孩子们大了,更不省心,说不得管不得,还特有主意。 远与近— 礼物 齐云瑶看贺蕊表情已经柔和了许多,这个人,喜怒于色,但也好分辩。 齐云瑶松口气,贺蕊心情好的时候,到是个讲理的人,还有些体谅人。 她微笑着说,其实,你还年轻呢,要不是你自己说年纪,别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正年轻如花呢。 贺蕊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笑的时候,真有些天真的样子,齐云瑶心里赞叹,就是有个人惯呀,别的不说,有个好哥哥,这辈子工作不愁了,多好。 也许,贺总就是上天送给贺蕊的礼物。 有个哥哥真好。 远与近— 口红 黄鹂一看见口红,眼睛一亮, 她看的出来,这个牌子,比她的好多了,她试了一下,果然很光泽,她满脸喜悦。 齐云瑶忍不住说,这些东西,都有害,能少用就少用。 黄鹂此刻心情正好,我知道了,我也上班才用,平时不用。他们说,我的唇色挺好。 齐云瑶点头。 黄鹂今天格外的好说话,吃了饭,居然帮着收拾碗。 她明白,这口红肯定是母亲陪贺蕊逛街的酬劳。母亲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给她。 有时候,知道母亲爱她,可是就是感觉不明显,齐云瑶和她相处,总有距离,说话总是应该份的,她很少和母亲撒娇。 远与近— 不公平 李璐做了几天行销,发了几天单页,就叫苦连天,段海燕自然不理会她,可是公司的副总来视察工作时,李璐正好回来取单页,马上和副总撒娇,说自己歪了脚,能不能在销售中心工作,副总自然和段海燕说,段经理,我们也要适当的照顾员工。段海燕看看面有得意之色的李璐,心里腻歪。 她招手喊来段志军,你安排一下。 段志军点头,想来想去,只有让黄鹂和李璐换一下,黄鹂是新人,没过试用期,提前转正的申请递了上去,正没有理由批复,这到是个理由。 小顾鸣不平,看了吧,就是欺负新人。 远与近—欺负新人 段志军安排的时候,黄鹂自然不乐意,可是没敢说什么。 心里不满意。 段志军打发李璐接电话。 然后轻声说,去几天吧,外销总要做的。 黄鹂知道主管是第一领导,不能得罪,就勉强笑笑,是领导。 段志军打发黄鹂去找外销组的江小霜。 江小霜到是乐意,可算把李璐调回去,这姑奶奶哪里干活。 远与近—不过 江小霜原来是房产中介的店长,和大多数销售人员不同,她喜欢行销,感觉在外面活动自由,天天在销售中心,等着顾客上门,她不习惯,也感觉闷,所以做了这个行销组长。她教育黄鹂,不要怕吃苦,年纪轻轻的刚毕业的新人,怕吃苦,还有什么出息,你想想,你们一没经验,二没靠山,不靠吃苦,靠什么。 黄鹂做鹌鹑状,到是受教。 想想也有道理。 江小霜看小姑娘还算老实,就说,明天你跟着我,学几招,如何和路人聊天。 黄鹂心想,行销哪有什么效率,可是这话不能提。 远与近—抱怨 黄鹂早上出门,佩戴了遮阳帽子和防晒服,抹了厚厚的防晒霜,一面抹,一面对母亲说,李璐太娇气,会和副总撒娇,这差事落到我头上,我就奇怪了,副总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听不得几句莺声燕语。 齐云瑶看看女儿,拿几瓶子水,别中暑了,你呢,活要干,也不要太老实,照顾好自己。累病了不值得。 黄鹂点头。 齐云瑶有些心疼,可是脸上不表现出来。 她接着说,撒娇也是本事,不是哪个女人都坏,会撒娇的人好命。 黄鹂一愣。 远与近—撒娇 母亲很少说这样的话,总是说多吃苦,少耍滑头,路遥知马力,这一类的话,听上去,到是踏实,可也是不甘心。 今天到是有些特别。 黄鹂收拾妥当了,准备出门。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杨静,她笑得有些勉强,比哭好不了多少。 脸上有手掌印。 黄鹂惊讶,你怎么了。 齐云瑶看看表,黄鹂,你先去,我和杨静聊。 远与近—安抚 黄鹂犹豫了一下,可是今天第一天出行销组,如果迟到了,好似她斗气。 她和杨静解释了一下。 齐云瑶已经上前,拉了杨静的手坐下来。 转身进了厨房,给杨静到了杯果汁。 杨静捧着果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黄鹂看母亲握着杨静的手,正在安抚她,有些惊讶,母亲很少这样对她。对杨静到是很亲切。 远与近—耳光 黄鹂走了。 心中还有些疑惑,杨静是怎么了。 杨静的脸,都有些肿了。 齐云瑶不用问,也知道是家庭矛盾。 她静等着杨静说,如果杨静爱面子,维护母亲,可能会不提,那么一个外人,不要问了。人都有隐私。 杨静喝了果汁,心情平复了些。 眼泪却掉了下来。 齐云瑶拿毛巾放在她手里。孩子,有些事,不要想太多,一时之言,一时之行动,都不是本意,有时候,人都有失控的时候,孩子这样,家长也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