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春花一脉香
时间:2021-03-18 21:37来源:未知 作者: 刘桂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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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来得颇有些寂寞。几点春雨,在我没窥见她的真颜之前,就已经蒸发掉了。就像某个人,某个事件,匿迹于渺渺尘世,是真是假已无迹再寻。或者它真实地存在过,只是时间上出现了错位,或是你自己从根本上忽略了它。就像我一时忽略了春的脚步。 假如说春
今年的春天来得颇有些寂寞。几点春雨,在我没窥见她的真颜之前,就已经蒸发掉了。就像某个人,某个事件,匿迹于渺渺尘世,是真是假已无迹再寻。或者它真实地存在过,只是时间上出现了错位,或是你自己从根本上忽略了它。就像我一时忽略了春的脚步。
假如说春,是一枚绿色的书笺,那么,春雨则是传递春之讯息的文字。这春雨催发的,应该是最浪漫,最抒情的,最多彩的部分——春,急急地捧出她时间深处的册页:展示出迎春金灿灿的黄,桃花羞却却的粉,玉兰水盈盈的白……在春风画语中,在飞短流长中,先人的灵魂穿梭花间,在细细地叮咛,辗转地传递着风的消息——永恒的关于绿的消息。
谈到绿不能不提到杨柳,谈到杨柳又不能不谈到梁元帝萧绎的《折杨柳》。作为春的引导者,杨柳的亮相,是不可获缺的。萧绎的诗曰:“巫山巫峡长,垂柳复垂杨。同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山似莲花艳,流水如月光。寒夜猿声啼,游子泪沾裳。”轻声吟唱着当年的诗句。在此,似乎后四句的出现,有些偏颇,但,如果你真的删除它,前四句失去后者的衬托润色,又显苍白,无情无趣。暂且保留这条尾巴吧,况且,是条漂亮的尾巴。始终,我们所看到梁元帝的并非他治国的韬略,而是他飞扬的文采,和他作为一个男人温润的情怀。至于后来他成了短命的亡国之君……则是后话。假如“山似莲花艳,流水如月光,”是文人对山水情谊的注脚,那么,我愿意,和梁元帝一道去仰望,去体味,那潋滟景色,那入髓的情怀。
时至今日,大概这,只是我的一己的奢求了。感谢!真的感谢唐诗宋词,感谢《诗经》,是它让我们后人不仅感受到前者的美魅,更让我们领略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生命特有的韵致。那饱满的形象,桃花的形象,深入人心,经久不衰。 古往今来,桃花是春天特定的一枚小小印戳。 一日,我晚间出行。大步流星地往前赶,跟急行军似的。行至人大西门街心花园处,无意间,猛一抬头:一树桃花寂寂伸展。尽现眼前!这一景象,竟吓了自己一跳——桃花都开了……我心中不禁惊叹,怪只能怪自己,忙于杂事,而忽视了春的到来。我仰望着桃花的笑脸,呼吸着她的香气,沉浸在眼前华美的春夜!一丝风也没有,在夜空的衬托下,寂寂爽爽的一树,每一朵花瓣都似蝴蝶翅儿般透明,浓浓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熏得我喝了红酒似的醉意阑珊。桃花的含蓄惊艳,羞得星子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片蔚蓝,一碧千里。
在我的眼睛里,以往的春,是田野渠边自在摇曳的小草,是枝头肆机而发的芽孢。而今天我撞见的春,却是一树桃花,清爽明艳得宛如一个身着杏子单衫的妙龄女子,一颦一笑,曼妙生姿。盛开的天幕为底色,缤纷的桃花,泛着柔软细致的光辉。真想攀折一枝,赠与心爱的人:“流月将波去,潮水带星来。今朝花月夜,赠君一枝春”。 所以,看桃花一定要在春夜。 桃花,在我的印象里,有着一缕古老的韵致。得此花,还是在数年前,上小学的女儿抱着满满一怀,在日暮时分归来。问之来由,是同班的男孩,背着外祖母,偷折送与女儿的。小儿的纯纯情怀,映着女儿的笑靥。什么样的瓶儿才能匹配这绝世的花呢?才能匹配这懵懂的情谊呢?我斟酌了半天,选了一只古瓷瓶,描画着古代仕女的那种,仔仔细细地插好。再看,那桃花已袅袅婷婷,香气四溢地站在那里。以至后来,花瓣纷纷落在案头,我都不忍将其舍弃。其实我自己知道,我是舍弃不了那一脉春光。
细想想,从第一缕圣洁的春风,拂过伤痛的大地作为开始,身为擦拭明亮的一名歌者,我呼吸着春天辞典中“润物细无声”细土的香气,感受着毫不妥协春的倔强。我相信,桃花仅仅作为春天的修饰,这个具体的,抽象的春天,她就在我的眼前:她是不断延展的一寸新绿;一脉新芽;一丝新雨。
而桃花,则是我的,今春的主打标识。
《中国建材报》2010.3.6.《红叶》2008.3季刊
刘桂文。笔名:行文。籍贯:北京。自2006年起陆续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参加了《凤凰岭的传说》 《中独乐村的传说》 《卧佛寺的传说》 《今日诗人》 《雪霁》等书籍的写作工作。2019年出版了散文集《屐痕处处》并荣获“文荟北京”创作三等奖。
写作,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它让我多角度地认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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