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界》北京发布会的诗评

王童
 

    前几天赴鲁迅文学院参加《中国诗界》北京暨中国诗文金点诗集发布研讨会，受命评点会上展示的诗集，并朗诵了吉狄.马加的优秀长诗《大河》下半部分。

      

    评点诗言片语
 

                 

       首先我要说，我不是诗评家，写诗也是有感而发潜水而来。因受吴传玖将军之命，恭敬而不如从命。点评这么多文友诗敌的诗，实为勉为其难。俗语曰：诗以言志，其思想志趣跃然笔下。拿《中国微型诗》这本诗集来看，确也都是微型诗，廖廖几笔，构画出花容月貌，风物景致，并渗以情感思绪，这种诗很似现在流行的短语截句。不知是不是同题作文，写风花雪月，雨意春笋，时令风情为多，且几乎命题寓意如出一辙，孰优孰劣，难以纹枰厘出，只能説各有其特色。
 

     既受命评点，就衔命吞云吐雾两句，权当望诗生议，旁敲侧击一下，供各路诗杰诗鬼参阅。
 

    因时间有限，三言两语，蜻蜓点水而已。
 

    按诗集的顺序，先说玉兔莎作品：情景交融，画龙点晴，托物比星，岁月留香，此也是她诗的小辑名，准确贴切。
 

        黑金的诗：景致的提炼，情感的渗透，点滴的雨丝，漫溢出望天的云翳。
 

     内心的撕扯、景物的剥离，形象化的烘托是喏欢兮诗的特点。吴洪涛在影子中寻找着流失的情感并渗入其中，点缀其里。相思雨的头发被风吹起，羊角拂面，草动蛙鸣，落叶掠过眼帘；张仪飞的语句多有世态炎凉的感悟，笔下的人间烟火在潜心思考中；物是人非的触动，风物长宜放眼量，人生背后的滋味，三斤诗句需放下细细咂摸一番。
 

    拟人化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情深浅出，蓝天高远端出清茶一杯。金戈铁马的内心，渴望挣脱出马的缰绳，奔向大海，让笔名海风吹拂起成《沸腾的生活》。流岛引喻阐明心志，直抒胸臆，情感深处在鸣叫；箫鸣则在流淌的时光中，捕捉稍瞬即逝的诗意。罗寄湖在腑拾皆是的生活图景中，捡起词句，在柴米油盐中如一敲钟人在吟咏；上下五千年化为沧海一粟，孔孟之道逆行回首，淇兰舒正在灯火阑珊处。金色火焰惮化的万物，佛心向上，一片冰心在玉壶，惟见长江天际流。
 

    黄自强深入浅出的哲理警句，字里行间寻找深意。一抬头，轻舟已过万重山。晨曦中，在崎岖的山路上走来了流汗的歌者，水落石出，春割秋收的季节深耕在笔下。小二撷取生活的片羽，拾翠绿叶中的光束；萍儿离开贾宝玉游历在山水间，花草鱼石点化出《钗头凤》，窗内窗外，春风扑面而来。善美山路上走来，雨水渗出方块的诗句，四季飘来思念的情愫。一弯冷月下，雾里看花花更艳，踏雪寻梅梅更鲜。好色的追寻，繁花似锦，不知采摘那枝更好。兰叶春葳蕤，桂华秋胶洁。燕荣的茎草物语，田园的歌谣，爱的寄托。
 

    王乐良心中的花，开在彼岸，欲寻花仙，从花门中闪进，羞花闭月诉说着衷情。丝路花雨中，此岸到彼岸是一首诗。此处到他处是一阙词，横看成岭侧成峰，云卷云舒王维至。日月晨昏的岁月，有心灵的光束在掠过，记忆的伤痕海天纤尘用手抚摸着。梧叶题诗 ，荡漾春取。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道器相携，立功立德立言，多寻诗路。  
 

      24个牛鬼蛇神，青莲居士，白衣仙子的珠玑妙句皆以点评叶落。剩下几个出阁的骚人墨客任其远行。这雨露润滴，挂一漏万，别当回事。回去写自己的就是了。

 

    李征诗中的刀笔

                       

       大刀李征的诗，如他的名号那般响亮，在《短诗三人行》他这辑中，就有三四首引喻到了刀。如《落叶》《墓志铭》《蝴蝶》等。 其《黄家湾怀古》中的第二节，也将亚热带的风，用刀来切割。
 

       刀耕火种，刀削斧凿，将树的繁枝冗叶削减得形态各异，或许是李征诗的特点，简洁明了。看到吴将军一幅字：大道若简，来概括李征的诗，或许是一种映证。
 

        同《中国微型诗》那本集子收有异曲同工的是，李征的诗也写了时令，也写了季节、也写了心境，但其泥土的气息似更强了些。而且李征的刀笔，似也有自己独特的感受。

    如《蝴蝶》这首，横看竖看也无蝴蝶浪漫的啄花飞舞之态。全诗更像是驰骋于疆场上的刀客在浴血冲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这如影片《双旗镇刀客》杀手准备血溅黄沙的誓言。“刀末出世之前，刀客原本一红尘虫子，平地里腾空而起，凭得就是于背的两口阔臂大砍刀”。这种意象化的形容蝴蝶，令人想起庄子梦蝶中的“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其庄周另一篇斧刀削除鼻翼上的尘埃蝇虫，也将细微世界物化托起，李征用刀光剑影让蝴蝶破茧而出，独具匠心。

   李征的诗有道家那类“道法自然”的'追索。后面一些花鸟鱼虫及乡村小景的描摹很似一些儿歌童谣。其中一首《家》显然是在模仿余光中的《乡愁》，也无伤大雅。重要的是诗给人间万物注入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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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水汪文德郑群

              

      如果说微诗选与老刀客的诗都是些画沙聚米的时品小令，那么汪文德的《梦醉.海棠花溪》与郑群的《燃烧的骨头》两本诗集，则是厚重的书写。汪文德上次开会时，似已读过只言片句，有些印象。郑群的骨头则刚触摸到。
 

       对比之祥鹰的诗排列齐整、节奏分明。郑群的句浓烈酒酿，饮之壮怀。
 

         汪文德的诗收录有200多首，其心语飘香，生命歌咏。郑群则承受使命直抒胸臆。郑群在序诗中言：肉身的火焰点燃了光明；女人和牲口是骨头燃烧的火种。同时在注释中专写明了南京屠城，没有动摇民族的脊梁，喻为骨头仍在燃烧，其明心削发之志可鉴。但我想有另一层解读，南京屠城就是要灭掉你民气，应说也起到了当年畏日的作用，汉奸成群结队的产生，汪精卫的投敌，也是慑于武士道的强悍。骨头的意义应是重塑民族灵魂。
 

         汪文德的《生命如歌》，在四月都市的街景里寻找到寓情寓景，相互交织相互衬托的生命的价值。
 

     诚如大堰河是条并不著名的河，但在艾青笔下《大堰河——我的保姆》成历史名篇。郑群《墨江春》也力图将似不为人知的墨江围绕着始兴最美小镇马踏日月出。全诗八个章节斗转回肠，寄托了梦想。
 

     汪文德影子里飘出宿愿，也爬进《梦的腾飞》。追梦逐愿是诗的灵光。一类是甜梦，一类是噩梦，还有黄梁迷梦，南柯一梦等。无论《夜空的繁星》还是《会飞的自由》，心驰神往向往让人浮想。
 

      如同微诗写了许四季节气，郑群第二辑也切入了这个时空点，如咏春分，写寒食，沐雨水。其中引起我注意的是《清明不哭》这首。因过去我亦写过一首类似的诗，把清明当成节日祭奠死人实在是个悖论，因清明本是个忘恩负义、火中取栗的典故，介子推割肉救重耳，反被他放火烧山找人烧死，今却成了死人的狂欢，踏青扫墓不知为了何，我们许多的节日，实际上都是个悲惨的故事，因时间有限不多赘述了。

       汪文德《苦的滋味》诗虽短，却品咂出人生苦尽甘甜的意味。想起，生活中许治病救人的植被都是苦的，中药是苦的、苦瓜是苦的，但却是良丹妙剂，剔除症疾。
 

      郑群的第三辑为《乡愁》我不予置评，因我不赞成现诗坛上这种愁来愁去的滥殇与矫情。具体我单发表过文章，也不在此多説。简单来说，余光中先生这首诗是好诗，意境也言简意浓。但他创作这诗的年代多少有些错位。他写这诗的年代隔海寄托乡愁无可厚非。但那时的大陆乡村正处在文革炼狱，不是中后期有所缓势，1967年恰是最疯狂无序的时空，想必他那时若见到满山遍野的阶级斗争口号，也会伤感而去，何来乡愁？我发表过《揭去乡愁邮票》一文，阅者可知。
 

      汪文德的《祝福您，祖国》与郑群的《祖国如来，祖国万岁》我更倾向于郑群的画龙图腾。因祖国只有历史，没有生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这类字句出现在诗文里，我看罢都要加以纠正。祖国上下五千年，左祖右社，谁把它矮化成了短短的六十多年？照此，我唐诗宋词，诸子百家、永乐大典，兵智书法都不见了？此也因时间有限不再展开说去。
 

      但我对郑群诗不太满意的地方是，有些句子在正言厉色中，确有些过于直白了，你热血沸腾，慷慨激昂，也需藏锋隐刃。诗还是应含蓄些表达为上。
 

       汪文德其除祖国这首外都很出色，无论是《镜花水月》还是《鱼舟唱晚》，咏歌叹花落红飘叶的境情令人陶染。总而言之，两人的诗各有其风貌，各领风骚。郑群的犀利深邃，汪文德的组合严谨。两人的情感一个有张力，一个有回味，一张一驰皆成诗墙咏壁，引人许多遐想。时间荏苒，已不容恬皂啰嗦。也各掬一捧水，以映全貌。
 

         有诗评言：心目中的现代诗，必具备四个关键元素：悲悯，质疑，批判，哲思。应该说这些元素，这两本诗集都具备了。謝谢大家。

 

      王童于2018年7月28日于鲁迅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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