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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念师恩
几天前，我对王兆辉老师说：“近来，我学了些内容……” 他在微信里给我回复：“你的学习精神，我很赞赏。关于艺术哲学，我看丹纳，也看狄德罗，但他们年代太久远，语言显得比较晦涩，读起来确实有点费劲。最近台湾有位美学家蒋勋，写了许多本关于美术史的文章，甚至直接评论具体画家，不仅文笔生动，读过还有爱不释手的感觉，而且他的文章具有现代观念，目前他在学术界相当活跃，非常受美术爱好者欢迎。另外，吴冠中的文章也很好。你看过之后，我们再进一步交流。注意身体，我很惦记你！” 如似的沟通，我们陆续地维持了很多年。 他曾对我说：白雪石是他的老师，2004年中国美术馆隆重举办的《白雪石师生展》开幕式是他主持的。白先生在北京饭店的90岁、95岁大型寿筵，也都是他主持的，本来和白先生相约 “百岁画展”和“百岁寿延”，也由他来主持，只可惜白先生97岁时去世了。后来，为怀念老师，他还专门以《我的老师白雪石》为题，撰文以怀念，在多部杂志发表。 从他描述这些往事的神态中，我感受到了他的真情——那是一种超越父子之爱的师生情义。 他也曾对我讲：“叶冰，你和我儿子同岁。我待你像对女儿一样寄予厚望。祝福你永远美丽、健康、事事如意！”的确，在他宽厚与仁慈的关怀中，我倍感温暖。 我也常常学着他的样子，同样善待我的那些学生们。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传承”吧。而所有看似自然而然的事，似乎并非本该就有。我深深感悟，这种传承，是人类文化得以发展和延续的美德。 一年初春，他给我打电话：“樱花开了，让我们一起去迎接春天！我在花丛中给你拍照片，好吗？”我欣然接受。 玉渊潭公园里出售花环，他选购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花环，戴在我的头上。在盛开的樱花之中，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拍照，一起感受春天的温暖。 出园的路上，他问我：“你愿意做我的学生吗？” 我高兴地点点头：“好啊。” 不多日，他把照片交给我。那些照片拍得美极啦，竟也十分专业。 因为对美术有着共同的喜爱，让我们师生之间从一开始就有种不解之缘。记得初次相见是在一次画展的现场。展出的作品里有很多他的画，我非常喜欢。不仅如此，在我们交谈间，还发现了彼此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很赞赏他神情中的沉稳和正气。 时光荏苒，我们慢慢地熟悉起来。经常用手机短信交流，甚至自作古诗对话其中。这让我确实很敬佩他的才情，作为油画家，能有这么好的中国古体诗词的文学素养，着实不多见。 当我得悉，罗尔纯的画展将在798举办时，我想到了他，便主动打电话：“王老师，罗尔纯的画展快开展了，你有兴趣去看展览吗？” 他在电话对面轻轻地笑道：“罗尔纯先生教过我，我很钦佩他，不仅他的作品我了如指掌，连他的音容笑貌都始终在我的脑海里。” 至此，我才了解到他的部分经历。之前，除了他的姓名，我从未听他提及过任何与其经历相关的内容。 王兆辉，油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师从吴冠中、白雪石、罗尔纯、邵晶坤等著名中国画家……他的艺术经历，传承着新中国那些第一代绘画大师们，平实而厚重，脚踏实地，记录着他在美术之路上跋涉的漫长历程。 这也可以作为我的榜样。 游园之后，他约我到画室。这算是我的第一堂油画课。对于我这样从未拿过油画笔的学生而言，这堂课令我十分难忘。 画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认真地对着模特地作画。只有我拿着画笔，无从下手。 他慢慢地走到我身边，问：“你能坚持吗？” 我点头回应：“这笔怎么拿呀？” 他给我做了示范，然后几乎再无多言，留给我自己观察、学习和思考的空间，任由画笔在画布上挥洒。 由于平时工作很忙，能画画的时间实在不多。但是，出于对绘画的热爱，我还是尽量坚持着常到画室学习。期间，他经常熟练地帮我改画，给我指导。 2013年，他对我说；“叶冰，很遗憾！这个画室因故不能再开办下去了……”言谈话语中，静静地流淌着无限惆怅的情绪。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这个画室为很多人所赞赏，也保留着他二十多年来艰苦修业的心血，还有画友们历经二十多年的难忘友谊。 2016年11月，他为了提升我学画的兴趣，带着我和师姐王京京在上岛咖啡店里办了一个画展，还为画展起了个名字：《四季长青》。这名字，寄予了他太多的厚望——愿我们的成长有如四季长青。 展览现场里有一张他的画，画面上是阳光下荡漾的春水，他说这幅画是来源于我的启发，我曾向他请教怎样理解抽象艺术，他就以蒙德里安“树变形”的那四幅画讲给我听。后来思量，还不如自己画一幅抽象画，亲身感受一下，取得第一手材料。于是，他选择了冯延巳“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的词句为题，画出了这幅画，以此表达他对抽象艺术的理解。他是高水平的油画家，平生专门从事写实内容的创作与研究，而此类抽象画法的作品极少呈现于众。古稀之年，他不仅笔耕不缀，而且依然努力探索。终于当这幅画被知音买走时，他却说功劳归于我。 其实，我更深刻地感受到的是他的谦逊与勤奋。他始终以身作则，感染着我的思与行。 每当我看到了自己的进步，由衷地理解了属于成长的幸运：每个人的成长，定是因为有着许多人的搀扶和推助，特别是老师的教诲。是他，引领我进入未知的领域，让我由衷地感念于他的师恩。
2017年4月14日
笔者：叶冰
(责任编辑：人人文学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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