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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推荐——伴娘

时间:2016-05-04 23:12来源:未知 作者:舟卉 点击:
从小形影不离的两个女孩最终成了情敌,一个夺走了对方的男友,一个又傍上了女友的父亲。是什么让这对原本形影不离的亲密女伴阴错阳差剑走偏锋? 伴娘 舟卉 一 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电影里早就用滥的桥段,拷贝进现实生活后,绝对没有了戏剧性。一个闹

  从小形影不离的两个女孩最终成了情敌,一个夺走了对方的男友,一个又傍上了女友的父亲。是什么让这对原本形影不离的亲密女伴阴错阳差剑走偏锋?

 

伴娘

舟卉

 

 

  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电影里早就用滥的桥段,拷贝进现实生活后,绝对没有了戏剧性。一个闹腾的婚礼,结结实实砸下来,彻底砸碎了钟文的幻想。她哭不得,闹不得,反倒是那么安静地坐在化妆台前,朝脸上抹着眼影腮红。人家是有心机的,一步步走到现在,她敌不过。照说敌不过,就算了,可总归还是有点不甘心。

  这样的场合,钟文逢着了,不见得肝肠寸断悲恸欲绝,但心头难免会像针一样扎着,忍是忍不住的,都痛得龇牙咧嘴了,偏偏还不能把真实的脸孔转过来给人看。

  外头的鞭炮一直没断,噼里啪啦,碎屑都弹到台阶上来了。炮仗也一拨接一拨地炸开,砰——啪,砰——啪,酒店的玻璃门都震了,硫磺味在空中弥漫着,是呛鼻的。钟文站在酒店门口,浑身不自在,两条腿都有点发软了。

    有种悲哀她说不出来,但就是在心里头翻江倒海。没有办法宣泄,就蓄着,蓄多了,就是要腐蚀五脏六腑的,并像蛇一样钻动,钻空整个人的躯体和神经,要让她像沙一样散掉。钟文觉得把自己卖给了喜气洋洋,自找的,脸上已经有了火辣辣的伤口,可还偏要往上面涂油彩,末了还要上台向人们打揖作笑。

    她朝后挪了挪,背靠在了玻璃门上。笑,依旧要笑的,可怜的是,连笑的力气都差点没有了。她不该来的;来了,也是没地方摆的。她恨不得可以找条地缝钻进去,眼不见为净。有些事索性掐断了,痛苦也只是一时的;可现在,掐是掐了,却藕断丝连。连着的还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另一个女人。这种滋味,也只有她受得。

    饭店的地面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擦得一尘不染,如镜面般透亮。一低头,裙子,衣袂,水晶吊灯,以及那雕饰繁复的天花板,全映在里面。那也是一个完整的婚礼,窸窣闪动,人来人往,也同样川流不息。只不过,一切倒过来了,灯在上,脚在下,脚踩着了脸,脸又压住了水晶的灯,灯光有点破碎和迷离了。钟文有些恍惚。她抬头去看新郎,那个熟悉的男人竟有了几分陌生。他穿了一套阿玛尼西装,笔挺地站在酒店门口。几天来的忙乱,似乎丝毫没让他受着影响,看不出一丝倦容。他头发刚修剪过,看上去油光发亮的,尤其顶上那一撮,打过摩丝后,根根分明地翘着,是那种显摆的翘。看来,他还是很得意的。想想也是,这么一个排场盛大的婚礼,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得意的。

    如果是和她结婚呢?钟文冷不防冒出了这个念头。想都不用想,肯定没这么风光了,说不定就在一家普通的餐厅,五六桌酒席,放几挂鞭炮了事了。看来在关键时刻,男人是比女人更为虚荣的。女人虚荣,只是小打小闹,看起来都矫情,入眼的只是表层的东西;而男人,一旦虚荣起来,那是不顾情面、不顾对方死活甚至连自己都可以出卖的。

    眼前的这场婚礼,奢华得有点过分。过于奢华,冷眼人眼里,就像是做戏。一半是做给自己看的,一半是做给别人看的。新娘家有钱,烧那么点是无所谓的。可新郎呢?这个辉煌是钱烧出来的,新娘家的钱烧出了旺腾的火光,倒是映红了新郎的这张脸,他看上去是多么的富华阔绰,又是多么的神采奕奕!当那浩浩荡荡的由近二十辆奔驰组成的车队,穿过城市最繁华的街道时,他大概是以为穿行在射灯照耀的T型台上了。那种作秀的感觉,可能让他觉得是人生的一次升华。

    可只有她知道他的底子,他不过就是新娘家安排的这场豪华婚礼中的一个摆设。他这样笔挺地站着,把头发搞得像吃了亢奋素似的,其实,是为了掩盖他华丽外表下的底气不足。

    钟文有些恨他,看着他就有点像揭伤疤,那种痛,是锋利的。可她又有些同情他,可恨可恶的人总是跟可怜纠缠不清的。人要变了,真是一眨眼的事情,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从来不喜欢打扮,朴素而清清爽爽的。

    钟文能回忆起来,林为南以前的头发乌黑柔软,她喜欢用手指去撩它们,撩过去就像撩一匹短短的光亮的丝缎。丝缎下面是青白的头皮,如璞玉一般,干净,散发着温热的气息。钟文喜欢从背后轻轻地抱着他,俯下头去闻他的头皮,那是一种醉人的男人香。直到现在,钟文闭上眼睛,鼻子底下还是能嗅到那股温热的香气。香气袅袅而来,穿越光阴,从爆竹炸开后浓烈的硫磺味中钻出一条缝隙,丝丝缕缕甚至有些不顾廉耻地飘进她的鼻孔。

    这股香文学气她是熟悉的,揪心的,却再也和她无关了。钟文惊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一张陌生宾客的脸正从她面前飘过,厅堂里花与灯依旧。恍惚只是一瞬的,于她而言,却是感到了某种刺心。他就站在那儿,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满脸红光,一双墨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嘴角上扬,露出一排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牙齿,笑着。黑西装,白衬衫,蓝领带,领带打了个温莎结。左胸上一小束玫瑰,玫瑰拖出一截缎带,两个金色的字赫然在目:新郎。

    新郎是他,但新娘不是她。

    新郎在和来宾招呼,微笑,握手,寒暄,然后腰微微一鞠,一只手朝里摆,请,请进,恰到好处的热情。洞房花烛,乘龙快婿,男人最强的兴奋剂,他全沾上了,难免得意扬扬。可在钟文眼里,他的笑有点讪讪的,有点趋奉的,在女方这些来历不凡的亲朋面前,他还是有些欠了底气的,不够镇定和沉稳。

    外面的阳光太烈了。爆竹还在继续“砰——啪,砰——啪”炸着,酒店门口腾起了一片橙黄色的烟雾,硫磺化粉散落开来,扑进了钟文的鼻子。

    钟文的鼻子受了点刺激,那种呛的味道直往毛囊里钻,她想流眼泪,她想打喷嚏,但使劲用手捂住了,不让喷嚏打出来。又一个爆竹炸开,跟得那样紧,钟文实在忍不住了。“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终于打了出来。

    钟文反应算敏捷的,打喷嚏时她赶紧侧身。但从口鼻里出来的飞沫,还是喷到了新娘的婚纱上。新娘有点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一眼,让钟文心里起了毛。她分明看到了新娘在不经意间瞟出来的那缕轻蔑。但旋即,新娘又迎出个笑脸来给她,笑脸的那层意思像是饶恕又像是可怜,还有点假模假样的安慰。

    一对狗男女,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钟文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着了。在婚礼之前,她从来没有用这么恶毒的词语形容过白薇和林为南。但现在,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挟持了。被挟持的她,不得不从委屈过渡到了愤怒。男的是恬不知耻的,女的也是不择手段的。这就是一个喷嚏给她的启示。

    从软弱和恍惚中激醒后,钟文突然有了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责任编辑:齐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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