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绿  淡淡的鹅黄

欲春还冬  欲青还枯

一只脚踏在阳间

一只脚踏在阴间

一付欲说还羞的模样

这就是早春

蹲在我家的菜园里

一声不响

一直都在一声不响

还没有花朵

还没有花朵的大规模暴动

刚刚趟过冬天的雪里蕻

在渴望一把菜刀  渴望痛饮菜刀

在新一年里生长出的新鲜血液

倚在篱笆墙上的几根枯藤

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失望

生命的气数  原本如此

似乎都已经与冰雪无关

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切都是异常的平静

但我敢断定  在这平静的下面

春天的家庭成员  都作出了努力

包括我  都不得不承认

季节的脸色确已发生了重大的进步

比如  已经让一只杜甫家的鸭子

在春江水暖中得到了灵感

早春  本来就是一只赤膊的雄鸭子

老家所说的雄鸭子

指的就是变声期的小男孩

一只雄鸭子  刚刚抵达青春期

也许  这就是一个春天的成长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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