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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春晚” 摸着妈妈的手 王贵臣 1 最后一次摸着妈妈的手， 是正月初九的前半宿。 看着躺在炕上的妈妈， 穿着一身青衣和一双绣花鞋， 雪白的头发梳着嘎的鬏， 最瞩目的还是妈妈的脸和那双手！ 2 刚记事儿时摸着妈妈的手， 觉得温暖和安全， 还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看见小伙伴吃零食， 就拽一拽妈妈的衣袖， 妈妈用她的手把我搂一搂。 长大后我想啊， 妈妈知道我的心思她心里也难受。 3 上小学时摸着妈妈的手， 经常会有比针眼大的红揪， 那是冬天我们睡觉后， 妈妈把棉衣棉裤拆洗干净， 在火盆上烤干再缝好， 还用热水瓶去掉褶皱。 我起夜时看见在洋油灯下， 妈妈连洗带缝一干就是一宿， 打瞌睡时缝衣针扎进她手指上的肉儿。 4 上中学时摸着妈妈的手， 除了胶布轮换缠着指头， 还有那刚裂开的小红口儿。 三九天室外喂鸡鸭和猪狗， 父亲外出时还要去摇辘轳抓柳罐斗， 这都能让妈妈的手裂口粘掉皮和肉。 后来父亲告诉我， 妈妈的手曾经也细腻得像丝绸， 因为妈妈也是独生女的小家闺秀。 自从一个接一个地有了我们， 她再也没有顾及自己的手和脸。 走路时却逐渐出现了身体前佝偻。 每当我们学习和生活遇到挫折时， 总能用她那双托起我们梦想的手， 让我们从普通进步到优。 5 当兵离开家时摸着妈妈的手， 虽然没有裂口， 可八个血泡已成了厚厚的老茧， 因为妈妈干什么都是一丝不苟。 从此啊，我就很少摸妈妈的手， 可我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我的训练也常常是老茧满手， 夜训熬半宿身体就有点儿抖。 可我是男子汉， 母亲养育我们十个儿女， 家庭重担都是妈妈来绸缪， 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劲头！ 6 第一次探家时摸着妈妈的手， 她老人家早早就在村西等候， 腊月二十七的天足足等了俩钟头。 看见远处的我一个劲地摇晃着手， 我快步跑上前妈妈已两眼泪花流。 顾不上去擦就把手伸向了我。 我摸着的还是那双手， 不见胶布和裂口却青筋外漏。 7 特意回家陪妈妈的那几周， 辞掉任何应酬和会友。 媳妇交待给妈妈带去肯德基。 妈妈还是像我小时候， 用她干瘪的手， 把第一口送到我的嘴里头， 然后她自己才吃上一小口儿。 此时的妈妈已经时尔糊涂， 因为第二天早上问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走不走？ 此时的儿女别无它求， 就是妈妈能够长寿！ 8 最后一次摸着妈妈的手， 是我四十二岁的时候， 离开家已经二十四个年头， 游子陪伴妈妈少觉得害羞。 就是这最后的小半宿， 我从听呼吸到摸脉搏， 因为先生说妈妈已经咽气让抬走。 兄弟姐妹都看着妈妈， 有一点微弱的气息也要挽留， 端详着妈妈的脸， 妈妈的呼吸和那双手。 在缺吃少穿年代养育儿女的手， 已经没有一点弹性和光泽， 能摸到的除了皮骨好似分离， 血管里已经没有了血流， 温度也在渐渐地向下走。 妈妈把毕生献给了儿女， 空空的一双手， 由光洁到苍腠、由细嫩到骨瘦！ 什么也没享受、什么也没带走！ 9 妈妈走后啊， 后逝者的儿女每次墓前回眸， 都是妈妈勤劳的双手！ 都是擎起儿女梦想的双手！ 王贵臣：驻哈尔滨某部军人、50岁，做过新闻、宣传、组织、秘书、干部工作，长期从事机关文字工作，业余时间爱好诗词、诗歌，闲暇时写几笔，都是个人的切身感受、体会、经历。多次获得过各级奖项。 《摸着妈妈的手》，是在2005年妈妈去世后写的。妈妈贫穷、劳作了一生，养育我们十个儿女没有说过一句辛苦的话。我从妈妈的手来写妈妈，就是感恩、祝福、怀念天下所有的妈妈。 电话：13009706300 邮箱：guichen690427@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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