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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远方（组诗五首）
王明阳
牵挂远方
好想把牵挂 贴一张邮票寄给你 我知道 遥远的那里 正在下着小雨 雨水 会滋润南国 可我不愿 你把一个悠悠的期待 淋在雨里 书收到了吗 还有软皮本的笔记 竹乡蛇多 挖药时小心自己 知道你梦里 常在用 我不熟悉的乡音 喊一个熟悉的名字 而我窗前的红豆 也常常化做 走向山乡课堂的你 不要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 我们本是春天同根的一群 怎能由城乡划分出 读书的我 失学的你⋯⋯ 三月的希望 有个少年 曾剪一片三月的小雨寄来， 我把它放在窗台， 清晨， 它变成了一缕盈盈的绿意。 是春的使者吗， 你来自远方， 你来自心灵的一隅， 倾诉着暖暖的信息。 呵，久违了， 刚刚告别了严冬。 问一声好吧， 看，乳燕已在把新梦编织。 心儿飞出阳台， 好想江南，好想水乡， 好想那些美丽的日子。 好好读书吧，你 请接住这温暖的手， 梦在将来， 梦在三月的希望里⋯⋯ 少年的枫桥 一双红红的光脚丫， 走下知了声中的小巷石板路， 这便是我的少年。 长草的矮门楼独卧， 歪扭的灰砖路， 通向流水不尽的码头。 聆听外乡的风景， 江枫，渔火 和寒山寺的夜半钟声， 皆来去悠悠。 黄昏里，背着草筐走过乌啼的田野， 推开竹编的家门 吱扭—— 母亲正端出米饭的喷香 雨打榆钱的日子里， 披一袭蓑衣， 去桥边赶一群欢嬉的鸭子， 而小山如一叶泊岸的孤舟。 走下湿滑的石板路， 校园古槐上的钟绳， 在枫桥下的风雨里飘拂。 梦中的黄河口 六、七岁时爸爸童年的冬日， 会问门口的老年讨饭者： 您也是黄河口“光涝”那地方的吗? 因为， 那地方来的要饭的太多了。 老姥姥让他端一碗水饺给老者， 老人倒在自己的黑瓷碗里， 爸爸让他在大门里面背风向阳的影壁下吃， 并和他说，我家也是好几个月了才吃一次。 那老爷爷用两根小树枝掰成的木棒当筷子， 边喝一口热饺子汤边擦流下的泪。 十二、三岁时爸爸少年的春天， 他的四叔上那个叫东营的地方去出伕。 那地方还叫九二三厂、胜利油田， 钢铁般的队伍，从大庆油田来， 新挂上的牌子，单位保密， 相连着的， 还有齐鲁石化、大件路， 他的四叔去了好久， 来信说那地方在黄河口， 光路上就走了好几天。 他年轻的四婶叫我奶奶给她看信， 念着，念着， 他四婶就哭了，我奶奶也哭了。 二十六、七岁时爸爸青春的初夏， 他看望在这里挂职的同事， 来到了黄河口， 呵，十万亩正盛开着的槐花林！ 一个教初中的老师写信来， 叫我爸同时到胜坨去看看。 我爸才知道， 这里的黄河口有两个， 一个旧的， 一个新的； 旧的，震撼! 新的，明媚! 黄河口啊，黄河口， 从此就涌入我的梦中来了! “光涝”要饭的老爷爷的孙女， 曾送了我爸一筐小咸㸆（kào）鱼， 还有虾酱、腌蟹、虾油咸菜疙瘩。 十万亩槐花林里的槐花蜜， 把我从梦中甜醒了： “爸爸，我也要和你一起去黄河口!” 从此，黄河口就成了我梦中最绚丽的地方! 就成了我们父子两代人的又一向往 无色的蔷薇 农家的三月， 你在窗外静静地开了。 一朵一朵， 洁白而不浓艳， 细品，才有淡淡的香。 你并不占据沃土， 只在篱笆下的一角， 腾枝孕苞。 你也不依附大树， 而是默默地生长， 默默地开放。 玫瑰，羞答答地开， 牡丹，富贵， 月季，是浓浓的艳香， 你只有文静， 只为分享一份春光。 和你一起的， 有无花果， 喜鹊也来， 蜜蜂儿不嫌你清淡， 一块儿装扮着， 农家的小院， 烘托着生活的欢畅。 你俗名叫爬墙莓， 朴实，大方， 于是，就有了许多院落， 容留你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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