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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炜臣与汉口水塔
宋炜臣 （1866---1926年）宁波镇海庄市勤勇村人。宋氏出生贫寒，少时仅读四年私塾。 1906年6月的一天，浙江商人宋炜臣在湖北省汉口镇的江汉路邀集了11名工商巨头，他们集资筹股创建汉口镇的水电业。不久，一座高耸入云的水塔屹立在汉口后城马路张美芝港口。如今，这里是武汉市的闹市中心，成天车水马龙不息，与它正对面的商业广场的高楼象一个巨人站在水塔的面前，把风光了一个多世纪的汉口水塔比成了一个“小老头”。 还是让我们从既济水电有限公司当年经营中华民国股票的一本《领股票证》帐册开始，讲述一段清末民初汉口既济水电有限 公司的创业历史吧。 一本中华民国汉口既济水电有限公司经营股票的《领股票证》帐册。帐册尺寸28*23*3厘米，帐册封面是青灰色布料，封面上有：领股票证四字。翻开帐册，册页开口处有“领股票证底薄 商办汉镇既济水电股份有限公司”一竖排红字。帐册196页，每页有10名股东，整本帐册登记股东1960人次。在股东姓名栏中盖有“已换新票”或“注销”印字，备考栏盖有“念五年股东会股证发卷”或“中华民国三十六年某月某日作废”印字。 翻阅《领股票证》可以窥探中华民国汉口既济水电有限公司经营股票的一段历史。当年买卖该公司股票的股东可以分为银行、机关、公司、店堂和散户。如银行：中国实业银行、中孚银行、盐业银行、四明银行等。机关：湖北财政厅等。公司：广惠公司、慎大公司、天奉精益公司、中央信托公司等。店堂：协和堂、多富堂、治良堂等。散户股东不计其数。 通过帐册好象看到了20世纪初上海商人宋炜臣从浙江到汉口创建既济水电有限公司的那段历史。 宋炜臣1897年以42万元的股本在汉口城堡通济门外购置了1.7万亩土地，创建了汉口燮昌火柴厂。后来在江汉路开了华盛呢绒皮件号。宋炜臣以他精明的为人得到了候补道官一职，以道员身份与武汉的巨商们平起平坐…… 1906年6月宋炜臣邀请了浙江、湖北和江西三帮的11名工商巨头（王予坊、朱佩珍、叶璋、万沩伯、蒋鸿林、朱士彬、丁维藩、叶世濂、蔡绍荣、胡敞），聚集在汉口江汉路华盛商号内，他们集资筹股创办汉口水电业。他们以“水火既济”名为即将成立的水电业取名“商办汉镇既济水电股份有限公司”。“既济水电”取之“易经”第43卦“水在火上，则水火有相济之功，也有相克之患。盖水能灭火，火亦能干水。水火相为用而不相为害。既济，乃两者互补之义，故取名”既济水电“为公司名。 宋炜臣一帮巨商集资300万元后联名向湖广总督张之洞呈请，希望由我们中国人创办汉口的水电业。当年的张之洞也正好等待着国内的商人来创办自己的水电业，所以张之洞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便批准了宋炜臣的呈请。不仅如此，张之洞还要湖北官钱局拨款30万元给既济水电公司作为股东。而且对公司的经营批示：其用人理财事，官不干涉，以清权限。使公司名副其实成为“商办公司”。 1906年7月汉镇既济水电股份有限公司在汉口江汉路正式成立，宋炜臣任总经理，曾经当过德国镁最时洋行买办的王予坊任协理。公司聘请英籍工程师穆尔宾设计了电厂、水厂和汉口水塔。电厂建在桥口襄河边的大王庙，水厂建在襄河边的宗关，水、电二厂于1906年8月同时动工。1908年秋天的汉口华界开始通电，当年安装电灯18000盏。繁华的汉口镇夜晚来临时忽然万家灯火，一下子让汉口人惊喜不已。水厂于1909年完工，当年公司给市民供水时，不少市民不敢饮用，宋炜臣就当着大家的面喝下了一口自己水厂的自来水。为了让汉口四周远距离的市民也喝到自来水，既济水电公司便在汉口的中心地段建筑了一座水塔，这座水塔成为近代武汉市民最熟悉的建筑。 汉口水塔于1908年破土动工，建造在汉口后城马路张美芝港口，就是现在的中山大道前进五路路口。英国人穆尔宾把它设计成一座八边形红色墙面楼体。八边形建筑每边长8.2米，其形体借助易经八卦之形状，水塔墙面周长为64.16米，又与周易八八六十四卦相对应。水塔高41.32米，入楼后脚踏198级木制向左旋转的楼梯，紧绕三根铁管盘旋而上可到达塔顶之钟楼。 水塔塔基用花岗岩和水泥垒砌，其间又有桩墩和铸件加固，钢制桩墩直达楼顶，所以水塔十分坚固，以至1931年汉口发大水，水塔在江水中侵泡一月之久仍安然无恙。 建筑水塔的目的主要是调节汉口中心城区的供水压力和向市民供水。在这点上，2004年第三期的《中国收藏》的一篇《三张老股票一段兴衰史》文章给了一个不确切的报道。文章说：“六层楼的八角大楼可能是自来水的受益者”。这显然是由于作者不在武汉对水塔不大了解的缘故。不过，作者对既济水电有限公司股票和公司历史的讲述确实十分详尽。 当年的汉口水塔一至五楼是房室，六楼是可以容纳1477吨的大水柜，其中有8根大铁铸管吸水和送水。水塔顶部是钟楼，安有一座一吨重的大铜钟。铜钟作为警钟有四人日夜轮流把守和巡视汉口城区，如有火灾就即刻响起钟声，并以钟声响起的数字表示失火地区的方位。这样，水塔既承担了供水的任务又起到了消防撩望的作用。整座水塔造价16.7万银元。 汉口水塔象一条历史大船上的桅杆，把汉口这座大都市驶进了21世纪。最近，本人到汉口水塔闲游，这里已经是“大汉口商场”。水塔的一、二楼是一家美容公司，三楼是网吧，四楼是大汉口乐园商场办公室，五楼的门口的墙上有一块不大的牌子，上面的字是“武汉市自来水水塔工贸有限公司”，然而公司已经迁到汉口宗关水厂去了。现在是自来水公司对水塔的物业管理机构“嘉源物业”。六楼是美容公司的宿舍。当我问及七楼的那口铜钟时，工作人员说上面已经没有铜钟了，那钟到哪里去了也不清楚…… 当年的汉口水塔是20世纪近百年武汉的最高建筑，而今在我国改革开放的时代它变矮了变小了，可是它在我的心里却依然显得十分的高大。它的傲然虽然不能以他的物理高度称雄于江城，但是，以它特有的历史的沧桑反而更显示出它的存在价值。 在与武汉市自来水公司工作人员的交谈中，他们说既济水电公司最早发行的股票是1907年。股票收藏家罗天生收藏的三张既济水电的股票是1909年、1928年和1947年。由邹肇林先生编著的《老股票》中的既济水电股票是1938年。由本人收藏的《领股票证》帐册中的资料显示，均为“念四年、念五年股东会股证发卷”。其股票作废的最后时间是“中华民国三十七年五月拾四日作废”。既济水电股份有限公司发行股票的确切时间还有待于有关专家研究和探讨了。 《领股票证》详细地记录了民国25、26年既济水电公司发行股票和民国36、37年股票作废的情况。如中国实业银行4720元民国36年4月25日作废，湖北财政厅48880元民国36年4月25日作废等。 据《湖北省志金融》记载：“汉口在民国初年就有证卷交易商，买卖汉冶萍公司、既济水电公司等单位的股票。”1916年汉口前花楼街设立证卷交易所，30年代初汉口证卷所有15家，经营1、2期公债、湖北官票和既济水电公司股票。 翻阅历史，北伐战争后旧中国四大家族之一的宋子文控制了既济水电公司，1937年任公司董事长。宋子文、孙科等19人以“上海中国建设公司辅助农工商之发展”为户名投资381万元，占据了公司50%的股权，实际控制了既济水电的大权。有意思的是，从1947年4月的一张既济水电有限公司的股票上，人们看到公司两代董事10个人的名单，而宋子文、宋子安兄弟二人均为公司董事。可以看出，既济水电有限公司在当年已不是“商办”而是“官办”了。 据史记载：1926年11月20日，时任湖北省总工会领导人的刘少奇、项英和许白昊曾参观过既济水电有限公司。 有关既济水电有限公司其他藏品的收藏，在民间是也有人在收藏和研究。如当年公司发放的水牌、公司水电运营的报表和各个股东大会的会议资料。又比如该公司各个时期股票、民国时期公司股票经营中股票纠纷单据、武汉解放初期水、电费收据的收藏等。 中国股票的发行历史长达百余年，汉口既济水电公司发行经营股票在武汉证卷历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和地位。望着依然屹立在汉口中山大道旁装修一新红色的汉口水塔，怎能不让我们想起20世纪初为汉口市民带来无限光明和生命之源的历史人物——宋炜臣。在中国武汉近代史上这个历史人物应该值得我们纪念，尤其是武汉的市民更应该记住他的名字。 前几天，在武汉博物馆参加一个武汉市博物馆的鉴宝的活动，工作人员送给我一本《武汉文博》，书里有一篇武汉著名的文史专家和作家董玉梅女士关于宁波人对近代武汉建设的文章，说以宋炜臣和沈祝山为代表的一帮宁波人为近代武汉城市的开拓和建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每一个武汉市民每天所不能离开的生命之水和把江城武汉打扮得美伦美幻，光芒四射的城市灯光，都是与水和电须臾不离的。我们应该纪念这位对大武汉的水电业的创立和发展作出伟大贡献的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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