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把读书分成“职业的读书”和“嗜好的读书”两种。他说,所谓“职业的读书”就是为了饭碗或者将来的生计而读书,譬如学生为了升学,教师为了讲课,都不得不读一些自己未必喜欢的书,所以有时读得很勉强,甚至读得很痛苦。而“嗜好的读书”,则是“出于自愿,全不勉强,离开了利害关系的”。这样的读书,在自己面前展现出一个“永远变化无穷”的世界,所以会产生浓厚的兴趣,乃至手不释卷。显然,鲁迅是钟情于后一种读书的,但他也并不否定前一种读书的必要性,只是提出,“将来可以设法使人们对于非做不可的事发生较多的兴味”。我想,现在的教育改革,也就是希望如此吧?但目前的实际情况,是把学生“职业读书”的负担弄得越来越重,致使有些学生讨厌书,害怕书,个别人甚至在毕业时将课本付之一炬,似乎在宣告从此与书“拜拜”,这就是教育的大失败了。
所以鲁迅先生建议:“爱看书的青年,大可以看看本分以外的书,即课外的书,不要只将课内的书抱住。”鲁迅还进一步指出:“我们自幼的读书,即嗜好的读书,请教别人是大抵无用,只好先行泛览,然后抉择而入于自己所爱的较专的一门或几门;但专读书也有弊病,所以必须和实社会接触,使所读的书活起来。”
以上要点,在鲁迅的《读书杂谈》(见《鲁迅全集》第三卷)中有比较详细的阐述,是鲁迅先生1927年在广州知用中学的讲演,是专门对中学生讲的,同学们不妨找来细读。
关于写作,鲁迅谈得更多。首先是关于写作的目的,鲁迅认为“总根是爱”,是“抒写自己的心”(《小杂感》)。早在写于1907年的《摩罗诗力说》中,他就指出:“人文之留遗后世者,最有力莫如心声”。就鲁迅而言,他最强烈的心声就是对祖国的爱。1903年,鲁迅作《自题小像》诗赠许寿棠,第一句就是“灵台无计逃神矢”。“灵台”指他的心,“神矢”就是小爱神的箭,因为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这份挚爱,所以决心“我以我血荐轩辕”,要把自己的热血和生命奉献给祖国。而当时的中国,正是“风雨如磐”,人民还在“铁屋子”里“昏睡”不醒,所以鲁迅深感“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呐喊》自序)。这也就是鲁迅“弃医从文”的思想根源。正因为爱之深,所以才恨之切,所以要“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所以要和形形色色的敌人进行坚韧的战斗。
其实,鲁迅全部的作品都在示范着怎样读书和写作,只要我们能去认真地读懂,就一定能得到很大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