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年，对大多数人来说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而又高兴的事。那一天，亲人团聚相互倾吐各自在一年里的经历和思念。那一夜，万家灯火辉煌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在这特殊的日子里，谁也不会吝惜这点电费，在家的老人孩子唯恐在外的对家感到陌生点亮那盏灯，让他们熟悉家里的一切；在外的尽请浏览家中的一事一物，都刻骨铭心记着。相互的眷恋就在那一天一夜中蔓延。家里的那盏灯亮了，是家里人对游子的渴望，是点燃在外游子心中的那一束光。 2014年的除夕，农村大部分已经是高楼凌立，唯独七老头家还是土坯瓦屋。老头家就那么一盏昏暗的灯一直亮着。七老头是单身吗？非也！此时此刻他正和老婆对望。他长长叹了口气，受到他的感染老婆也轻声嘘一下，算是吐掉心中的郁闷，谁也不吭声。静得让这两个老人害怕，多年了以前还没觉察到，也许是那时候忙于生计，亦或是人人家中都奔波都很少聚会没细细体会，现在闲下来看到人家欢聚满堂。他深深体会到：世上最多的钱和功名利禄都是过眼烟云。他现在什么都不要，他只想儿子、孙子儿媳哪怕一夜的陪伴，再让步回家吃一顿年饭也好。二十多年的盼望都已成空。希望、失望不断在他心里繁衍。他不愿意建房子，也许是赌气，他幻想有一天房屋倒塌，他就埋在这底下。儿子是赶回家忏悔还是不顾地方的闲言闲语继续忙他的生活？当然，那时候他无法看到，最多的希望还是孩子的忏悔。可那时候已经晚了，失去的是不会回来的。也许儿子对他们已经是义务性的关心，就算死了不会回来，因为他习惯他的生活。想到这他十分愤怒，沉着脸冷冷的说了一句：“这是你生的好儿子！” 七婆婆听此一言，侧过脸站起身到厨房弄年饭。满脸的委屈，在灯光下可以看到那一串串珍珠般的泪从眼眶滚出来，大年争吵不是好兆头，她忍住了。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我这做母亲的不想吗？她有错吗？她不断反复问、反复想。 七一年生了儿子，那时家里穷的得叮当响。儿子从小聪明伶俐，勤奋好学。五岁开始读书，一直名列前茅。为了让儿子有更好的学习条件，几年不怀孕加上计划生育提倡，夫妻两决定不再生育。儿子顺利考上重点大学，那时候的大学生可是国家珍宝。有这么个儿子光耀门庭，夫妻两脸上光彩不少。庆幸自己生这么个宝贝儿子，想想自己老来享儿子的福，别说有多高兴。东拼西凑把学费凑齐，可还有生活费需要解决。懂事的儿子在大学期间是边耕边读。硬是坚持读完四年。他们不容易，所以更能懂得儿子的不容易。那四年里儿子只有书信往来，那时候开始没再回家，他们理解。由于学习成绩好，毕业后留校任教。在任教期间儿子又自攻考博士。儿子因为不断追求上进而不回家，做父母的感到的是荣幸。社会的发展有了电话，儿子打电话回家他有女朋友，是个博士后。听到这消息夫妻两足足高兴几年。儿子不容易他们总是安抚自己，一次又一次原谅他的不回家。现在，儿子早已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他要经营自己的家。父母这里好像就是一个过程。她擦了擦眼泪，我的儿子一点也不差。可是她依稀感到儿子似乎差远了。 摆好饭菜，手机在唱着断魂的歌声。是儿子的！七婆婆颤抖抖的从衣袋里拿出手机，那久违的电话湿润了她的眼睛。按下接听键，儿子、孙子、媳妇全在手机里头。 “老头子，快来看！”颤抖的声音里能听出那是多么喜悦和激动。 “不看，有什么好看的？！”七老头赌气的怒声道。现代化工具他不懂，他不知道那手机荧屏上有他日夜思念的亲人。 “儿子，妈妈看到你了！”七婆婆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 听此一言，七老头快步走上前，把手机抢到手中。刚才那满腹的幽怨掩盖在亲情的爱意中。 “爸爸，儿子一家给您拜年了。”儿子那端的三人满面笑容。 “嗯、嗯、嗯、、”七老头忘记了一切，一个劲的嗯。望着可爱的孙子，好想抚摸。隔着荧屏相望解不了他对孩子们爱的渴望。喜悦、心酸、遗憾他无法分辨。 儿子低着头对孙子说了几句，接着对着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末了，儿子问他：“爸爸，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 七老头傻了。 “爸爸，我现在在美国，你猜这时候是美国的白天还是黑夜。” 他苦笑，这小子居然考起父亲来，有学问还是好，什么都知道。 ”爸，前几天我到英国去了，接了宝贝到美国来，刚回家。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媳妇比儿子更有才能，英国、美国不断飞越，孙子在英国读书，儿子在国内。一家人团聚也不容易，他理解。可是他七老头一家没有团聚，他少了儿孙绕膝的欢乐，谁能理解他？ “爸，我存一万元在您的银行账号里，你们放心用吧！别省着！好好过！我们要吃饭了。下次聊！” 看着这黑了的屏幕，七老头在沉思，除了钱还有一种东西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儿子能给而没有给他。
(责任编辑：人人文学网 )
|
开创文学新风尚 引领写作新潮流
